江文楷昨日沒能從江愉那兒套出話,昨晚失眠了一夜,此刻眼底烏青,心頭不對勁的感覺越發強烈。
為表支持,他率先開口道:“三哥你盡管分,我們都聽你的。”
江文洲也欲開口,卻見江衝抬手示意了一下,便閉了嘴。
“分家之前,我先說件事。”江衝向三老爺微微點頭致意,“前不久,我叫彤兒回了趟符寧,以家主的名義,將俊昌從三房過繼到二房。”
眾人頓時一個激靈,齊齊將視線從江衝身上轉移到江文楷身上。
江文楷更是大驚失色,嘴大張著,用手指著自己。
江衝頷首,繼續道:“族譜已改,此事木已成舟。從今日起,俊昌就不再是三叔的次子,而是公主和駙馬的兒子……”
“三哥!你在胡說什麽呀!”江文楷嗡地站起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江衝,“好端端的,為何要把我過繼給二伯?這事你都沒有跟我商量!我爹也不會……”
他猛然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三老爺,“爹?這應該不是真的吧?”
三老爺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下頭。
就是這一眼,讓江文楷想起了這幾個月來三老爺和江衝帶給他的種種詭異違和的感覺,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們就在謀劃著要把他過繼出去!
江文楷瞬間炸了:“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呀!過繼我做什麽!啊?”
“這麽大的事,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江文楷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親生父親和向來敬重的兄長,“到底為何?為何要把我過繼給二伯……”
“俊昌,坐下。”江衝皺著眉頭,稍稍提高音量。
“是不是家裡出什麽事了,你們跟我說……”
啪——
江衝猛一拍案:“江文楷!”
江文楷住了口,卻沒有立時坐回原處,呆呆道:“三哥……”
江衝:“坐下。”
江愉連忙將他拖回座位。
江衝頓了頓,對江文楷道:“先分家,稍後我再一一給你解釋。”
“不能現在說嗎?”江文楷臉色發白。
江衝:“先分家。”
江衝將江文楷暫時鎮壓,頓了頓,屈指輕叩茶幾一角。
不多時,四名小廝合力抬來一張方桌放在堂屋正中,桌面一排四個黑漆托盤,上頭用紅緞蓋得嚴嚴實實,另有一個黃梨木帶鎖的小箱子。
江衝看向江家眾人:“各房私產我就不過問了,怎麽處置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分家隻分公中產業,除過一些不能動用的禦賜之物,其余我給他們均分了四份,四房各拿一份,這樣公平。”
話剛落音,三太太一臉不情願道:“若真要公平,也該按人頭分。”
若是放在平時,三太太是決計不敢這樣同江衝說話的,只不過如今眼看著要分家了,此時不爭取,更待何時。
江衝說的平均分配看似公平,可他們三房人多,就算江文楷這一家子過繼出去,可算上江文泰的妻兒,以及三老爺還有兩個沒長成的庶子,總共將近二十口人。一樣的家產給大房只有三個人,給他們三房卻有二十口人,虧大發了。
倒不如按人頭分,每個人分一樣的,他們三房人多,聚少成多。
沒等江衝開口,三老爺連忙瞪了她一眼。
江衝心平氣和道:“按人頭分也未必公平,不如按每個人這些年給家裡創造的收益分,掙多少分多少,這樣才叫公平。”
三太太瞬間變色,忙到:“別別別!我胡說的。就……就照你原本的分法,挺好、挺好的。”
開玩笑,要真按勞分配,他們家別說分家產,只怕要給侯府倒找許多銀錢。
江衝視線掃過眾人表情,“我這個人一貫以和為貴,自認還算講道理,有不同意見可以提出來,等所有人意見統一再分也行。”
眾人不語。
江家的男人們,不論是三老爺四老爺,又或是江文泰這幾個堂兄弟,這些年早被江衝軟硬兼施給馴服了,自不會有什麽異議,往下的小輩們就更沒開口的資格。
“還有就是我個人出資買了幾座宅子,還有幾間鋪子,不是公中產業,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多,但足夠以後衣食無憂。”江衝起身來到方桌旁,揭開最左邊托盤上的紅緞,朝江愉招了招手,“彤兒,你過來。”
江愉連忙上前,“三叔。”
江衝先展開最上面那兩張紙,那是一式兩份的產業清單,上面有江衝簽字私章。
江衝大致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後,將清單連同托盤一並交給江愉,語重心長道:“你是長房長孫,老宅跟祖地都是你的,往後守好這份家業,不說發揚光大,起碼別讓它沒落。”
江愉雙手接過,鄭重向江衝行禮,“三叔的話我會永遠銘記於心。”
江衝點了點頭,“去核對一下,核對無誤簽字畫押給我拿過來。”
江愉:“是。”
緊接著,江衝又將屬於三房和四房的兩份分別交給三老爺和四老爺,“三叔、四叔,你們這兩份跟彤兒的那份相差不大,您二位核對清楚。”
因為方才的鬧騰,三老爺沒讓三太太沾手,而是跟江文泰一起核對。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裡頭不僅包含江衝給置辦的宅院,單是田產、鋪子、銀票的價值累加起來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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