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衝抬眼一看,澤州侯府長公子何弘昭。
除了先前澤州侯世子何牧為他家老二求娶江蕙一事以外,江衝同澤州何氏往來不多,倒是江文楷娶了何氏女,關系更親近些。
何弘昭攜新婚妻子出行,雙方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寒暄一二,便各自分離。
江文楷可能真的是好久都沒遇上能肆無忌憚說話,而不用擔心被對方拿捏住把柄的人,剛和何弘昭分開,他又開始了:“三哥,聽說之前何世子為他家老二向你求親,被你婉拒之後何家老二離家出走,至今未歸。這事真的假的?”
韓博也看向江衝。
江衝點頭,不欲談論別家事,便將話題扯到自家人身上,“他晚了一步,當時甘存齋已經在我這兒磨了兩年,衡之也在我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那豈不是咱妹還沒及笄就有臭小子惦記?”江文楷驚道,繼而惋惜:“可惜我沒在京,不然也要讓那臭小子好看,憑什麽我家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妹妹,他說娶就娶了去。”
江衝想了想道:“我找了個女婿,過幾日讓兩個孩子相看一番,若是能成,倒可以借你提前逞一逞嶽父的威風。”
江文楷知道他說的是周傅的長女,忽然想到什麽,回頭盯著身後的親兵們一通打量,然後小聲問道:“是不是濃眉大眼後背挺得老直那小子?”
江衝和韓博聞言紛紛回頭,那青年頓時緊張起來,愈發僵硬。
江衝輕聲笑道:“他叫吳鋒,家裡人都不在了,只有個同母兄長,是個老實孩子。”
吳鋒是胡一刀父親的繼室和離又改嫁後生的孩子,跟胡一刀沒有血緣關系——胡一刀和胡相維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胡相維又和吳鋒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這三兄弟,胡一刀是看著就不好惹,實際真不好惹;胡相維是看著憨憨,但其實肚子裡的心眼並不比旁人少;而吳鋒則是從裡老實到外。
江文楷琢磨了一下,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三哥,當年我大婚之時,你還在被先帝催婚,如今你的長子即將娶新婦,長女都要相看夫婿了,我家小虎還在玩泥巴。真是世事無常!”
重陽已經回京了,在準備他的婚事。
江衝卻道:“別忙著感歎,過些時日再說這話也不遲。”
江文楷聽這話不太對,“你又要搞什麽大動作?”
“回頭再說。”
江衝絕口不提,江文楷被勾得心癢難耐,正待追問,卻見他三哥大手一揮,“行了,就送到這兒吧,也不順路,回見。”
說完,江衝雙腿夾了夾馬腹,在下一個路口同韓博一道左拐,很快就消失在江文楷的視線中。
江文楷目瞪口呆地對著身後跟來的侍從道:“好歹專程出城相迎,他竟不請我喝杯茶吃頓飯?”
侍從想說“您不是在馬車裡喝過了麽”,這話不好出口,只能道:“四奶奶還在家裡等著呢。”
江文楷委屈地想兄長不友好,他這個做弟弟的卻不能不恭敬,“算了算了,回府。”
侍從遲疑:“四奶奶不是讓您問侯爺什麽話來著?”
“哎呀!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江文楷一拍腦門,玉娘讓他問江衝家宴的時間安排在重陽節下午合不合適,他竟忘了問。
“看來這頓飯我是非吃不可。”江文楷連忙打馬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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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寄人間15
我寄人間15
江衝韓博二人騎著馬穿過長長的巷子抵達韓宅,韓宅門外莫離和春來各自帶了七八余名奴仆列隊相迎。
待韓博下馬時,春來連忙上前殷勤地用雙手托住馬鐙。
韓博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向江衝求助。
江衝果然來為他解圍,揮退春來,上前伸手張開懷抱,示意韓博跳下來,自己接住他。
韓博拿眼瞪他,江衝分毫不退。
交戰雙方只在電光火石間便決出勝負,韓博敗下陣來,從馬背上躍下,被江衝抱了個滿懷。
“江仲卿!”韓博咬牙。
江衝見他目露凶光,非但不怕,還爽朗一笑,在他後背拍了拍,“可算是回家了!”
韓博被“家”字撩動了心弦,順著他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見門上高懸的匾額上書“韓宅”二字,是熟悉的筆跡,是他親手所書。
江衝連忙趁機提議道:“回頭你再寫一個,叫人拿去金州掛在那邊家門前,好不好?”
韓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態度有所緩和。
“三年沒回來,家裡我都沒讓人動過。來看看是不是跟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江衝牽著他的手往裡走,“這裡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沒動過,隻除了枯死過幾盆花卉,我叫人從別苑搬了些來,你瞧瞧喜不喜歡,不喜歡咱們再換。””
韓博隻來得及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便跟隨江衝的指引光明正大地四處張望。
三年未歸,草木依舊。
這是個好借口。
春來等人見侯爺和韓公子說著話,便主動離得遠了些。
江衝回頭看了眼,連忙低聲解釋道:“方才之事,既是發自內心,也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韓博挑眉:“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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