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哥兒的父母,無疑是屬於後者。
韓博緩緩搖著扇子,半點不意外江衝的想法,“你心裡不是早有定論了嗎?你若不心疼那孩子,根本不會想這麽多,或許知哥兒父母就是看準了你心軟。”
“也罷。”江衝歎了口氣,“回頭我跟族長說說,讓族長好生敲打一番。”
說起族長,江衝又忍不住笑道:“你說,等族長知道我不打算更改族譜,會不會拿煙杆抽我?”
“有可能。”韓博也笑。
前段時間,族長不知從哪聽說了兩個月前在張員外家婚宴上發生的事,私下裡和族老們一商量,最後得出個可以酌情退讓一步的結果。
但就是這一步退讓氣得江衝七竅生煙——族長表示直接在族譜上寫明韓博姓名官職斷然不行,但是可以寫籍貫和姓氏。
江衝對此表示:呵呵!
別以為他人傻好騙,不知道族老們想通過“蘇南韓氏”四個字刻意忽略韓博性別。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衝可不止重陽這一張王牌,過繼嗣子到他名下是需要他本人親手將幾個孩子的名字寫進族譜,只要他不點頭,哪怕那些孩子跟著他回了京城侯府,那也是白搭。
韓博明白江衝的心思,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堅持為此事和族老們對峙,絕不是當初開玩笑說不願如孝昭太子一般豔名遠播,而是在將“生同寢、死同穴”的承諾付諸行動。
就像對待感情一樣,江衝未必會將情意掛在嘴邊,但是從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看出他的在乎。
韓博輕柔地吻著江衝耳垂,視線沿著江衝頸間系著翡翠小月亮的紅繩鑽進夏衫的領口,呼吸間盡是江衝身上熟悉的氣息,頓時色心大起,“侯爺,這會兒心情好嗎?”
符寧鄉下沒有儲存冰塊的冰窖,入夏之後江衝一日難捱過一日,夜間沒有分房睡都是韓博爭取來的結果,至於旁的,那得看江衝心情。
江衝沒作聲,抬眸看著他笑了一下。
韓博試探著把手放在江衝褲帶上,溫柔而直白地問:“寶貝,你想我嗎?”
江衝被撩撥得起了欲念,但不是很急切,倒是有點想念韓博那些層出不窮的小花招。
他也不必直說,只是仰躺在韓博身下,坦坦蕩蕩地看著他:“不是很想。”
“我又沒問你。”韓博冷酷道。
江衝正為他這強行挽回尊嚴的行為感到無語,卻見韓博彎腰低頭,隔著一層細棉的褲子貼著臉不輕不重地蹭了兩下,然後抬頭無比真摯地看著江衝道:“小寶貝說想。”
江衝瞬間頭皮發麻口乾舌燥,整個人都不好了!
夏日炎炎,烈日驕陽灼燒著大地,東跨院的書房裡卻是春意綿綿,偶有鳥雀落在窗前,也很快被房中傳出的動靜驚走。
重明按照江衝之前的吩咐來取今日要送回京城的書信,踏進東跨院剛走幾步,臉色一變,連忙轉身就走,順帶將送茶水的重心也一並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1給韓博入族譜的事擱古代就是天方夜譚,畢竟小說,畢竟架空,不能以古代封建社會禮教森嚴來約束我崽
2寒瓜即西瓜
3宰相拜大學士啥的,仿宋製,重在仿照,不是直接用。
修改了下文案,實在不知道怎麽寫文案了……
第126章
不久,韓博收到一封來自新任工部侍郎李瑕的書信,問候他身體恢復得如何,打算幾月回京。
韓博一撣信紙,對江衝道:“黎黨向侯爺示好呢。”
“黎黨?”在江衝的印象裡,黎相公那都是景仁七年之前的老黃歷了。
“黎相公這些年在碧雲書院教書育人想必也是乏味得很,覺著該是時候出來攪弄風雲。”韓博“唰”地展開折扇,風流倜儻地搖著扇子,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江衝想起譚相公下台的事,“你覺得聖上突然起意重查當年的太醫案,和黎相公有關系嗎?”
所謂太醫案,指的是武帝在位的最後一年舊傷複發,纏綿病榻數月,太醫局上下竭盡所能不僅沒能使武帝身體有所好轉,甚至在最後那一個月裡急劇惡化,以至於武帝駕崩之時死狀不大安詳。
太后盛怒,下懿旨將當時為武帝問診的三名首席太醫杖殺,還要將其家人抄家流放。
抄家之前不知怎的就走漏了消息,其中一名太醫的小兒子提前出逃上擊登聞鼓,狀告太醫私下以次充好倒賣太醫局珍貴藥材。
案子不算大,但也不能不查。
刑部受理此案,之後就再沒人聽說過此事。
然而沒人知道不代表事情完結,江衝實在好奇譚相公下台的原委,特意寫信去問了太子殿下,太子在回信中將當年那出太醫案的後續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原來太醫之子狀告父親不過是走投無路之下想出的保命之法,進了刑部大堂他就不是那個說法了,而是口口聲聲要為父親伸冤。
伸什麽冤?
自然是下毒謀刺先帝的冤情。
受理案件的刑部郎中自然要細問究竟,一問之下得知先帝非自然死亡,魂都要嚇沒了,連忙親自稟報當時的刑部尚書田峰,再由田峰上報禦前。
最終的結果是,三名太醫中有一人效忠於文帝,認定了是武帝逼死了文帝,所以為先主復仇在武帝的湯藥中動了手腳,而其余兩人則是被他拿住了把柄,對下毒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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