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謝涵話鋒一轉,“腹部的傷口還好嗎?還有聽說你為君父擋了猛虎,算算日子,沒養好傷,就星夜兼程去會陽了罷,胸口傷口怎麽樣了?”
謝涇頓時臉一紅,期期艾艾道:“要、要不三哥檢查一下?”
謝涵:“……”他握拳咳一下,“婧兒啊,今天是個好天氣。”
謝涇瞅著他,“那三哥當初為什麽要躲著婧兒,要離開扶突?”
謝涵不禁笑了,伸指夾起他臉上一片肉,“瞧瞧——瞧瞧——多會往自己臉上添金啊——我那是被宓蟬挾持到會陽。”
謝涇仰臉,“真?”
謝涵點頭,“真。”
謝涇臉上帶出一片肅殺,“我定將她千刀萬剮,將侯月閣夷為平地。”
就這樣,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齊宮已經近了,眾人下馬下車,謝涵與謝涇一道往大殿而去。
殿內眾人正翹首以盼,他們可還從沒這樣盼過謝涵,謝涵也沒被這麽多人等待過。
一進來,眾臣紛紛詢問。
謝涇垂眸看著轉身空蕩的身側,低低笑了起來。
謝涵對各種詢問一一作答,從交信會盟,說到天子贈花,又從天子贈花說到絞侯刺殺,緊接著是梁公祭天、梁公登基、大禹九鼎、不慎身死,自然——隱沒梁武公將他扮作梁國衛士這一段,接著是回程,姬傾城被劫,藏寶圖之說甚囂塵上,又到梁國如今安排,以及各大氏族態度。
齊公慨歎,“阿姊實為不易。”
謝涵看他一眼,講真,他覺得除了姬傾城丟了,其他的應該是他這位姑母長久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kelian kelian wo,gei dian pinglun叭。
第247章 (捉蟲)
齊國群臣對梁國的態度, 目前劃分為兩個陣營。
其一:
“梁太夫人為我國長公主,其何以為尊?其以何德垂簾聽政?因其聰慧而善決斷?因其為新君生母?”
這是理由,也不是理由, 至少不是主要理由。
最重要的是, 因為她是齊國公主,齊公的胞姐,她一人就能牽製住齊國。
“梁太夫人靠我國才得以涉政, 她要靠著我國, 就絕不會與我國為敵, 甚至會努力保持與我國的良好關系。此時不借此牟利, 更待何時?”須氏家主須彌,陽溪君姬山青,虞氏家主虞旬父等都持這一看法。
齊公卻皺了皺眉, 他與阿姊守望相助,理固宜然,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 久璽桓先出聲了, “照須家主此言, 蔡國豈不是三十余年來國力大增?”
“噗――”拾夏不禁笑出聲。
玖璽桓淡淡看他一眼,他連忙吊起眉,應和道:“可事實是, 二十年前,蔡國就被召太夫人親手滅了。”
立刻有玖拾子弟、家臣讚同。
“誰知道梁太夫人會不會是第二個召太夫人。”
“正是:與你熟,要你命。”
這可是在戳齊公的肺管子了, 他怒而起身, “一派胡言。召太夫人這樣狠毒的女子,千古難有, 舞姬之女,與兄有染,悖倫之人,怎麽能與我禮儀大邦的公主相提並論?”
久璽桓示意這邊人噤聲,淡淡道:“不過是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提一種可能罷了,又非言梁太夫人便如召太夫人了,君上何必如此動怒?”
“呵——”齊公冷笑一聲。
這時,狐源出聲了,“君上,人是會變的。”
齊公色變,不信此時此刻對方會與自己唱反調,“愛卿,你說什麽?”
“長公主薔是一心向齊國的,可梁太夫人就說不好了。”狐源認真道。
齊公抖了抖唇,便聽對方繼續道:“但這並不能說明梁太夫人究竟會趁此機會圖謀我國,還是依賴我國。其實這要看梁國眾臣、梁公與梁太夫人齊不齊心,若不齊,自然是倚靠我國,若齊,就會想為梁國謀福利,此時巴巴湊上去的我國就是頭羔羊了。”
正是這個理,玖璽桓也不得不佩服對方抽絲剝繭的分析能力,縱然不喜其人,也得點頭道:“狐相所言極是。”
此事,便是告一段落了,目前須得繼續觀望梁國之中派系勢力的拉鋸,但於情於理,都得較梁武公在世時更親密些,至少表象看來,必須如是。
狐源出聲,這種方案齊公也隻好捏著鼻子應了。
緊接著,眾人便把目光放在了謝涵身上,虞旬父眯眯的,仿佛是個可靠的長輩,“三公子臨危受命,今圓滿完成任務,實在功不可沒。”
他是第一個不讚同謝涵去溫留的,留對方性命已是叫他如鯁在喉,還不放在眼皮底下,他是寢食難安。是故謝涇找上門時,他立即出面幫其出謀劃策、遊說他人。
謝涵似笑非笑,“不敢。當不得虞家主如此誇讚,明碼標價、心照不宣的事,又何必假惺惺的呢?難不成是還要給些其它好處?”他伸出一隻手,“那就請早罷。”
那手乾淨白皙,五指纖長,按理說是極好看的,可也擋不住虞旬父一口被哽住的情緒。
見其默然,謝涵笑了,還收回手掩唇打了個哈欠,“還以為是要封賞我一個都內高官,原來就是扯幾句皮,可真是沒意思透了。”
唔,這種厭世風,是他在姬朝陽身上學的,好像對全世界對厭煩的懶怠,效果是相當的不錯,齊公額角登時跳了跳,“你的禮儀規矩呢,都學進狗肚子裡去了麽,朝堂之上,怎可公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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