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思索,為什麽今天師尊生這麽大的氣。
是因為自己收了別人的劍?不然他為什麽非要毀掉那把劍。
難道是……他喜歡上了自己,所以在吃元澤文的醋嗎?
會有這種可能?!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君丞非常確信,他絕對不可能喜歡自己。
上一世,自己臨死前的記憶清清楚楚的刻在腦海裡。
萬物皆可改變,唯一一樣東西永恆不變。
那就是——
師尊對他,只有恨。
*
【君丞回憶】
黑壓壓的烏雲席卷著猛烈的狂風暴雨,傾盆砸向大地。
棲峰崖斷壁殘垣,屍骸遍野。
崖下是一灘黑色的死水,這水看似深不見底,卻根本淹不死人。
活人掉進去,只會嘗盡被溺斃的滋味,被溺死再醒來再溺死……如此反覆,永無輪回。
所以,這裡也是懲罰那些罪孽深重,連死罪都無法被赦免的人的地方。
只要把人釘進鐵棺沉入黑水,他便會遭受痛苦萬分的折磨,只有當身體被黑水腐蝕,靈魂消亡,才得以解脫。
就算如此,也得經歷個至少百年的消磨。
這種刑罰也叫溺刑,是這世上最殘忍的刑罰。
而他就是犯了無法被赦免之罪的人。
他殺了太多的人,早就人神共憤。
還囚禁自己的師尊,侮辱數年。
只因為,他愛慘了那個對他恨之入骨的師尊。
可是明知道那人對自己只有恨,明知道那人根本不可能愛自己,還是義無反顧走了這一步。
第27章 師尊……你抱抱我好不好……
直到有個叫譚青山的修士率領仙道眾人,把玉城山團團圍住。
那一刻,他連反抗都沒有反抗,便繳械投降了。
只等著所有人撲上來,對他千刀萬剮。
他是覺得無望了,再怎麽努力,師尊至始至終都不願多看自己一眼。
但是他並沒有死,而是被眾人壓去了棲峰崖。
他們要他受這溺刑。
崖頂上冷雨瀟瀟,沉重的鐵棺擺在面前。
他雙手雙腳被鐵鏈鎖住,就連脖頸也套上了鎖牲口一般的鐵環。
而那個牽著他上崖的人,正是他一心愛慕的師尊。
師尊看他的眼神裡滿是厭惡,哪怕如此大的雨簾,都遮蓋不住那令人寒心的神色。
在被釘入鐵棺前,他還要被挑斷筋脈。
而那個要挑斷他筋脈的人,也是他一心愛慕的師尊。
冷劍混雜著冰雨,生生插入他的手腕。
只是,身體上的疼哪裡比得上心裡的疼呢。
他不僅不喊不叫,還微笑的看著自己這輩子最愛的人,一點點挑斷自己的手腳筋。
手起劍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哪怕這樣,他的內心竟仍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忍不住顫聲問道:“我都要死了師尊,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一次就好……”
“師尊……你抱抱我好不好……師尊……”
“師尊……”
一聲聲的哀求,隻換來刀劍下愈發狠厲的屠戮。
大雨衝刷著他體內流不盡的血水,把他僅剩的一絲希望,徹底澆滅。
他最終還是被師尊,親手釘進了鐵棺裡。
他真的不喜歡哭,特別是在這麽多人面前。
再說他已經不會哭了,早在多年前,眼淚就為那人流乾流盡。
幼年時為了讓師尊收留自己,假哭。
入魔時為了讓師尊心疼自己,真哭。
可是不管怎麽哭,依舊換不來任何的溫暖和繾綣。
鐵棺的棺蓋合上的那一刻,他以為會被沉入黑水。
但下一刻,卻是一把泛著銀光的劍刃,穿透棺頂,插進了心口。
劍柄雕刻著蓮花,是師尊的銀蓮劍。
他奮力咳出一大口鮮血,來不及思考師尊這一劍的用意,便氣絕身亡。
不過他還是有了想法。
大抵……還是親手處決了自己這個逆徒,會比較爽快吧。
他安然閉上雙眼。
“師尊,如果有來世……”
“求求老天爺讓我醒悟。”
“讓我……再也不要愛你。”
*
之後一個月,君丞都住在南塵仙府裡。
每天跟花諭奕同寢同眠,除了雙修就是雙修,睡覺雖然在一張床上,卻一直是和衣而眠,再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
君丞很奇怪。
好似師尊跟自己雙修只是單純的為了幫自己提升修為。
什麽羞辱手段一概沒有。
而且自從藏書閣那晚以後,師尊就好像一直在生悶氣一般,對他不理不睬。
連恨意都沒有了。
君丞也沒管,他還樂得逍遙呢。
在雙修了月余之後,加上服用金髓丹,君丞終於到了臨近築基,就差築基丹。
然後花諭奕就跟掌門要了幾十顆築基丹,就算他資質差,多吃點總能成功。
當然“要”這個詞用的相當含蓄。
其實是搶的。
君丞還是看著他搶的,把掌門氣的吹胡子瞪眼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誰讓人家是霸道師兄。
成功築基之後,本來他想立刻去無業谷找元澤文的,但又得知馬上就是群英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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