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玉瀾也沒有繼續問。
他的瞳孔相當的深邃,但平日裡總顯得很溫和,這會兒沒有了刻意的掩飾,就有些瘮人,平靜、漆黑,像是萬籟俱寂的永夜。
只是被看著,就害羞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連看他不敢了嗎?
要是被他抱在懷裡,捏起下巴、被迫張開嘴又會怎麽樣呢,會嚇哭的吧。他又生起了些許歉意……他是喜歡他,不想逼他。
可欲壑難填,積重難返:“不舒服嗎。”
他擔憂道,“是生病了嗎?”
輪椅碾過瓷磚,發出些許並不是很清晰但異常扎耳的聲響。
愈來愈近。
陳么心跳也越來越快。
怎麽能過來呢?
看著他就行了……好緊張,會被嫌棄嗎?會被罵嗎?就算是再溫柔,知道有人意淫他、甚至當面發情,都會生氣的吧。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被槐老師看到,被槐老師喜歡。他那麽努力才沒有說一些出格的話,做很出格的事,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明明不想被討厭的。
怕成這樣嗎?
太純情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吧。
槐玉瀾都能看到陳么在發抖,但都這樣了,陳么還是沒出聲叫他離開……也不怪他總是擔心陳么,這孩子真的太柔弱善良了。
長著這樣的一張臉,擁有這樣的身體,卻是這樣的性格。
被欺負,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真的很抱歉,甚至是愧疚,可他不是好人:“到底怎麽了?”他很手掌很寬,掌心溫暖又乾燥,他撫摸著陳么的發頂,聲音還是溫和的,“別怕好嗎。有我在……沒關系的。”
多麽溫馴端莊體貼的紳士。
在被摸頭。
在被安慰。
明明知道他在做什麽不是嗎?還真是該死的溫柔,陳么都要慚愧了,但人就是貪婪的,他現在好難受,只是這樣,是不夠的。
他支起腦袋,蒼白的臉湧起了潮紅,睫毛還是很蓬,根根分明又卷又翹,漂亮得像特製的活偶:“我……”就是難以啟齒,他抿唇,捏緊了抱枕,再次嘗試,“我。”
還是說不出來,他把抱枕挪開了。
槐玉瀾看到了。
他幾乎是靜止了下,視線掃過陳么的臉頰,明明這麽靦腆內向,卻總是乾一些直白熱情的事。
還真是,十分的可愛。
他把手挪到了陳么的臉龐上,離得近了,體型差就越發的鮮明,他上臂結實有力,手掌又大又寬,幾乎能蓋住陳么的臉:“車隊很趕。”
他們都是坐著的,他還是要高出許多,“是不是很久沒疏解過了?”
不嫌棄他是男生嗎?
陳么有些詫異,他還沒有掩蓋自己詫異,睫毛又往上掀了點,微抿著的唇都放開了。
又嚇到他了。
太直接了嗎?
還是溫柔一點吧。
這樣想著,槐玉瀾只是把聲音放得更溫和了:“小么。”他的手繼續往下滑,腕骨挨到了陳么的肩,掌心貼著陳么的頸側,指腹緩緩碾著陳么的耳垂,“……可以嗎?”
什麽可以嗎?
這是個可以拒絕的姿勢嗎?
陳么很快忽略了這些,好近、真的好近,這是個曖昧極了的距離,槐玉瀾那張享譽全球的臉放大了就更英俊了。
他真的敏感,被觸碰到的地方癢得要死,但他又沒舍得躲。
喜歡被槐老師觸摸,喜歡、真的太喜歡了。
……這麽近,是要親他嗎?
有些眩暈。
太緊張了,肢體的接觸面積超出了能接受的極限,他不知道什麽是應激,他就是頭暈、胸悶、心悸——他難受到反胃。
槐玉瀾倒沒有被推開。
陳么自己扭開了。
他的臉迅速褪去了潮紅,蒼白的有點嚇人。
捂嘴,彎腰,他是沒有發出什麽乾嘔的聲音,但顯然,跟坐暈車了一樣,他在反胃。
這不是槐玉瀾第一次被拒絕了。
但他這會兒沒心思想這些。
他有196,非常的高,他的手也很長,輕拍著陳么的背:“別想,沒關系,是我冒犯了——”
陳么就有些痛苦。
差一點就親到了啊。
該死,真該死,為什麽要這樣,他還是個孩子,他只是要和槐老師親嘴有什麽罪過。他氣得心臟疼,他去抓槐玉瀾的袖子,色心不死:“你等我、緩緩。”
這個嘴,他今天必須要啵一下。
“……”
槐玉瀾一直沒往陳么也喜歡他那方面想。
他以為陳么是惡心,他沒想到陳么都這麽惡心了,還不拒絕他。他很愧疚,真的很愧疚,可愧疚的同時,他又……躁怒。
為什麽要躲他。
為什麽要討厭他、
為什麽……克制在隱忍裡癲狂:“沒事,小么,沒關系的。”
有關系啊!
他是真的饞啊。
你不知道你有多英俊、多想讓人流口水嗎?
陳么拉著槐玉瀾的衣袖,流下了痛苦的淚水:“我……”他忍著眩暈、心悸,頭疼,堅強地爬到了槐玉瀾懷裡,他扯著槐玉瀾的衣領,聲音都虛弱了,“我想。”
槐玉瀾沉默了下,他把那些念頭一一壓下,這不是陳么的錯不是嗎?陳么已經很努力要他開心了,他在陳么親下來的時候,側開了臉:“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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