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陽穴:“那兩人呢?”
“您說顧先生和萊阿普頓小先生嗎?”徐盅說, “他們在樓下房間,為了不吵到您, 專門給您開的新房間。”
“為我?”沈非秩諷刺地把玩著這兩個字。
自以為是的做法是他最討厭的,尤其是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 簡直糟透了。
不管顧碎洲出於什麽原因對他下手, 都無法原諒。
“看來你們家小少爺很聰明, 處理的很好, 不需要別人插手。”沈非秩從床上起來,看到自己身上被完好包扎之後,臉色更難看了,“你做的?”
“不。”徐盅推了推面上的墨鏡,指向一旁安靜的機械爪,“設定好程序後,機械爪幫您處理的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非秩這才臉色好轉。
“行,傷口包扎好,也算扯平了。”他沒什麽感情道,“你給顧碎洲說,這件事我不管了,他以後的事我也不管了,沒事別來找我。”
他是對W.N感興趣,但也沒到非顧碎洲不可的地步。
就算沒有顧碎洲,也就是進度拉扯慢點,不是什麽大事。
徐盅見他真的起身換衣服,趕忙替顧碎洲找補:“沈先生沈先生!小少爺說他等會兒要上來看您呢!您就等他說完解釋完再走吧?”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沈非秩看著急忙想跑出去的徐盅,垂了垂眼皮。
下一秒,他單手鉗製住對方胳膊,猛地來了一記過肩摔。
徐盅瞪大了雙眼。
他身手很不錯,但在這個還中藥狀態的年輕人的手下,竟然完全落於下風!
“最好不要試圖反抗,您打不過我。”沈非秩淡定地用身邊還剩余的繃帶把他手綁住,“忍忍吧,我不想對您太粗魯。”
徐盅焦急,他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但要是傷到這個男人……
小少爺一定會找他算帳!
畢竟剛剛小少爺抱著這人回來的表情和狀態,徐盅發誓,除了十年前那個雨夜剛把人撿回來的時候,還沒見過顧碎洲這麽失常過。
沈非秩看出了他的搖擺不定,也不想多話。
在人手下辦事也不容易,他不會過多為難這位老前輩。
在低聲表達完歉意後,他站到了窗前。
這裡是三層,距離一層陽台的頂棚,只有六七米。
身後的敲門聲越來越激烈,沈非秩輕哼一聲,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徐盅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沈先生——!”
門口的顧碎洲聽到聲音,心臟差點嚇得驟停。
“沈哥?沈哥你在裡面嗎?沈哥!!”
他焦急地對著門猛拍幾下:“萊狗!”
萊阿普頓也很無措:“我我我我房卡忘帶了!我現在下去拿!”
“他媽的!”顧碎洲後槽牙緊縮,等不及他拿房卡了,後退兩步,抬腳對著門就是全力一踹!
本就受傷的左腿哪裡能承受住這樣的撞擊?
顧碎洲悶哼一聲,隻覺得小腿骨咯嘣一下,怕不是又裂了。
他大口喘了喘氣,等疼痛勁兒過去,不管不顧跌跌撞撞跑了進去:“盅叔!沈哥——”
話沒說完,就被屋裡五花大綁的徐盅震驚到了。
“你這是,什麽情況?”
“小少爺你可算來了!”徐盅語速極快,“沈先生跳窗戶走了!”
“什麽東西?”顧碎洲不可置信,磕磕巴巴撲到窗前,“他摔著沒?身體怎麽樣?走的時候……很生氣嗎?”
窗外的夜景黑壓壓一片,帕十彌的晚上沒有星雲,只有城市的燈光,也很輝煌耀眼。
但燈光明亮,他卻看不到想找的身影。
徐盅說:“應該沒摔著。沈先生恢復還不錯,身體裡藥效已經很少了。走的時候……”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盡量委婉:“看那架勢好像這輩子都不想跟您見面了。”
噗通。
顧碎洲跌坐在了地上。
姍姍來遲的萊阿普頓被他動作嚇了一跳:“哎呦乖乖!洲哥你怎麽弄得?腿摔碎了還是哪兒碎了?”
顧碎洲訥訥對著窗戶,表情空洞:“心碎了。”
萊阿普頓:“?”
他茫然看向徐盅。
徐盅無奈攤手。
顧碎洲沉默了會兒,嘴巴一癟,眼睛飛快染上水霧。
“沈哥不要我了?”
萊阿普頓摸了摸鼻子。
心說人家沈先生也沒要過你啊。
他胳膊一抱,本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熱鬧。
結果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徐盅死死抱著顧碎洲的腰:“小少爺!小少爺冷靜!沈先生只是走了不是不要您了!”
顧碎洲扒著窗台,半截身子都在外面,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激/情:“滾開!讓我去找我沈哥!”
“我靠。”萊阿普頓沒想到他真這麽瘋,連忙上去幫忙拉住他胳膊,“洲——”
“滾!”
他胳膊亂揮,萊阿普頓齜牙咧嘴挨了他一巴掌,凌亂地說:“顧碎洲!我他媽找到監控視頻了!”
顧碎洲動作一滯。
他渾身的瘋勁兒迅速收斂,撥開徐盅控制他的手,轉身往回走去,聲音沉穩得和剛才判若兩人。
“監控給我,你去找沈非秩。”
萊阿普頓對他的轉變歎為觀止:“好吧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把我家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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