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碎洲蹲到他床邊歪頭看他:“不喜歡聽嗎?你不喜歡聽,那我不說了。”
“不是。”沈非秩下意識道。
顧碎洲彎彎眼睛:“那就是不討厭。”
沈非秩無語片刻:“為什麽要說這個?”
“沒事,不用你回應,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顧碎洲笑笑,“怎麽了?我銬得太緊了嗎?”
沈非秩眼神複雜。
這人是怎麽用這麽溫柔體貼的語氣問出這種喪心病狂的問題的?
他晃了晃鏈子:“給我解開。”
顧碎洲難過地低下頭:“可以不解開嗎?”
沈非秩反問:“你覺得呢?我今天要去檢察院。”
哦,這是正事。
顧碎洲艱難的伸出手,遲遲不舍得真在指紋扣上落下。
沈非秩不耐煩了,主動湊過去印上指紋。
哢噠一聲,鎖落在了地上。
沈非秩飛快起身換衣服:“做早餐了嗎?”
“三明治。”顧碎洲垂著腦袋撥弄那把鎖。
“又是三明治?”沈非秩蹙眉,“明天換一個。”
“好。”顧碎洲乖巧點頭。
三明治吃起來很快,沈非秩三兩口搞定,匆匆喝了杯牛奶就出門。
換鞋的時候,顧碎洲還在慢吞吞和狗屎運對視。
聽到門鎖的聲音,他才站起來,拉住沈非秩的手:“等下。”
沈非秩回頭,用眼神詢問:有事?
顧碎洲委屈:“你還沒跟我說再見。”
沈非秩:“……”
嬌氣的事兒精。
他無語:“下午見。”
……他們的關系怎麽變得這麽微妙的?
沈非秩走在路上,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是從那晚開始?果然,人不能折服於欲/望,容易壞事。
“沈先生是嗎?”檢察院的接待等候多時,見到他來,立即迎了上去,“先來簽名登記吧。”
“嗯。”沈非秩點了點頭,接過筆。
他抬手的時候,接待驚呼一聲:“先生,您的左手受傷了嗎?需要我拿醫藥箱為您處理一下嗎?”
沈非秩順著他視線一看,就看到了早上被某人硌出來的印子。
他皮膚容易紅,什麽事都沒有,看上去卻很嚇人。
沈非秩不動聲色放下袖口:“不礙事。”
接待愣了下,想到那印子的形狀模樣,後知後覺紅了臉,恨自己多管閑事:“不、不好意思。”
“沒事。”沈非秩迅速簽完名,“走吧。”
沈家的事算是前幾年的重大新聞,幾乎沒人不知道,沈非秩這回光明正大來,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他手腕上有奇怪印子的八卦也開始在人群中傳開,不少人都在猜,這位落魄的私生子到底是貪黑錢包養人了,還是為了錢被包養了。
沈非秩對這些傳聞置之不理,確定屬於自己的財產後,直接把所有的醫療設備全送去了W.N。
幫他處理這件事的人員面上不顯,心中暗暗震驚。
沈家的人給W.N送東西……這他媽也太玄幻了吧!?
“您確定,全部贈予?”那人咽了咽口水,“這些儀器怎麽說都要上億呢。”
“確定。”沈非秩毫不留戀簽了名,抬眼道,“管好你的嘴,別讓我聽到風言風語。”
那人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好、好的。”
沈非秩點頭,猶豫片刻,還是把注意力投向窗邊的某棟建築:“藺隋和沈老爺子還在那裡?”
“啊,是的,他們這輩子估計難出來了。我看那個藺隋和老頭子啊,都快瘋了,您這幾年不接受申請來看他們啊,是對的。”
沈非秩腳步一滯:“什麽申請?”
他怎麽從來沒聽C2或者誰提起過?
“您不記得了嗎?這些人每個月都有一次寫信給外面的機會,藺隋每年的信都是寄給您的,內容我們都審核過了,就是希望您能來探望他。”
沈非秩心微微下沉,給顧碎洲發了個消息。
【S:你這幾年收到過藺隋的信嗎?】
得到否定回答後,他呼出口氣。
“現在去看看吧。”
聯盟司法處理區是一個特殊行政管理基地,最高級的檢察院法院和監/禁所都在這,坐園區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沈非秩申請一個人進去,門口的守衛就把空間讓給了他,在監控室守著。
坐在玻璃另一側等了會兒,藺隋才被人帶出來。
他手腳都帶上了枷鎖,幾年不見,頭髮又髒又亂,身軀浮腫,面色無光,一點都沒有當年藺醫生的風光。
看到他,藺隋扯了扯嘴角:“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
沈非秩沒上來就說自己沒收到信的事,不動聲色抬了抬下顎:“你有話給我說?”
藺隋傴僂著身子看他,一動不動。
沈非秩了然,跟旁邊的人招了招手:“監聽麻煩關掉,我們說點私人的事。”
他有背景,那些人自然不敢得罪他,相互看了看,妥協道:“十分鍾。”
等人都出去了,藺隋直接開口:“你來找我,說明你們毫無進展。”
沈非秩挑了下眉:“那麽篤定?”
“不然你也不會願意見我的,不是嗎?”藺隋苦笑,“沈非秩,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沈非秩淡然:“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廢話,那就不用說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