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麽有病吧?”
“哈哈,他就喜歡開玩笑。”楚天舒拍拍林槐的肩膀,“別理他。”
他俯身下來:“你有沒有發現,這座梅莊裡,似乎到處都是梅樹?”
林槐:“那是梅樹嗎?”
楚天舒:“……不是嗎?”
“在我看來,它們都是黑色的扭曲的枝丫。”林槐誠懇道,“區別只是一個長得像鬼手,一個像鬼腿……”
楚天舒:“……”
三人在老者的帶領下來到一個熏著暖氣的房間。幾十件不同款式的白衣,皆被掛在其中。
這幾十件白衣乍一眼看過去,真是像極了漂浮的鬼影……林槐抽了抽嘴角。他感覺這幾十件白衣皆無鬼氣,於是很放心地選了一件。
楚天舒也穿著一身白衣出來了。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像是兩個即將行走江湖的白衣劍客。瘦子卻還在衣服堆裡翻找,半晌驚喜道:“這裡還有個白色的貂……”
他們換下的衣服自然是被侍女收走了。看著依舊是身著白衣的侍女,林槐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子:“你說這個莊主是不是有強迫症?非要我們人人穿著一身白?”
“不知道。”楚天舒指了指遊廊上的紙燈籠,“你看那紙燈籠都是白的。”
他們走在掛著白紙燈籠的遊廊裡,感覺自己時刻要去演鬼片。好在盡管林楚二人穿得仙氣飄飄,瘦子卻裹著一身白貂,衝淡了不少恐怖氣氛。
幾人在迷宮般的梅莊裡穿來穿去,終於停在了書房前。管家進門通傳,道:“主人正在作畫,你們先等一下。”
“哦,好。”楚天舒渾不在意,“那個……你們主人得的是什麽病?”
“主人這個病……”
管家帶著他們進入室內。偌大的書房極為昏暗,隨處可見被卷起來、胡亂扔著的卷軸。
瘦子疑心名畫即在這些卷軸之中,忍不住留了點心。
“主人這個病,是十年前猶在征戰四方時得的,那時他還未練就神功、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後來多年了,他得了這個病,就再沒好過。”
“所以到底是什麽病?”
隔著屏風,林槐似乎能聽到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持著毛筆,在紙上不斷作畫。
“梅香。”管家說,“主人他……無論在哪裡,無論在何時,都能聞到一股濃鬱的……”
“梅香。”
作者有話要說:瘦子: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183、天干物燥
“梅香?”
在轉過屏風的那刻, 眼前所出現的一幕,讓瘦子駭然地睜大了雙眼。
“這是……”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滿地凌亂的卷軸。在這卷軸之中, 是身著白衣、伏在案幾上用左手作畫的男人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死氣沉沉、老態龍鍾。然而讓所有人震悚的, 並非是在那空空蕩蕩的白衣之中的、枯瘦如柴的身影, 而是——
在他案前的巨大屏風上的、巨大的梅樹!
那是一幅極大的綢製屏風, 足有一面牆之寬。在那白色的綢面上, 則是由毛筆及水墨繪成的、巨大的梅樹!
屏面上, 梅樹主乾遒勁結節,如龍爪般佇立著, 行筆揮毫間頗有名士之風。在主乾之外,則是細細麻麻的枝乾, 延伸著穿透了整個屏面。在昏暗的燭光照耀下, 這棵巨大的梅樹有如漆黑的,緊鎖住了在其之下作畫的主人!
這幅梅樹看上去歷經多年繪畫,絕非一日之功。然而更為詭異的是……在這張就連樹紋都清晰可見的、畫工精良的屏風上的梅樹之上,居然沒有一朵梅花。
“主人, 客人到了。”
直到男人回過頭時, 林槐才發現,這個從背影看上去已近暮年的男人, 其正面看上去卻頂多三十出頭。他的雙目呈現出極淡的淺灰色,眼眸沒有焦距, 像是已經失明多年。
眾人隨著男人,來到側間的暖閣裡。在一陣能將肺咳出的咳嗽聲後,男人終於嘶啞著嗓子開口了:“我患上這個頑疾,已經有十年之久。每天夜裡我都能聞到梅花……和它的香氣。無論在哪裡,無論在何時, 它都圍繞著我,糾纏著我……”
他的聲音極為喑啞,如鬼哭,如低泣。三個赤腳大夫對視了一眼,瘦子大著膽子問:“這……貴府上也沒有梅花啊?”
“不、你不懂。它就在這裡,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血脈裡。它看著我,嘲笑著我……!!!”男人突然瞪大了充滿血絲的雙眼,“她來帶著我……下地獄了!”
滿桌的茶杯茶壺都被推翻、摔了一地。男人像是痙攣似地掙扎起來,用力地抓撓著自己的身體。他的眼眸發白,全身上下都被他抓出了深深淺淺的血痕:“她來了!
!她來找我了!!!”
莊主的突然暴起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楚天舒站起來,試圖抓開他的手,進行查看。然而躺在地上,蜷縮成一隻蝦米的男人卻突然暴起,嘶吼著撲了上來!
他撲向的目標,正是站在旁邊的瘦子。瘦子閃避不及,被莊主狠狠地、撲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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