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於是拍拍雪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許拙一家都受了大伯家不少照顧,而且在許拙的記憶裡,堂弟許行算不上是個品性特別惡劣的男生。
所以許拙不想和許行計較,不過他也不認為許行這個行為是正確的。
孩子的矛盾就用孩子的方法來解決,許拙舉起手就要打許行,正想回一句:“你才大胖子。”
見他舉手就往後退的許行便突然也被人撞了。
因為是元旦晚會,幼兒園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許拙也是看了一會,才認出那個罩了一個大黑耳罩的是邢刻。
他也是剛進幼兒園,竟然就這麽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許行身上。
許行為了配小領結,穿得是新衣服,並沒有許拙那麽厚實,這一下可算是疼。
嗷叫出聲,邢刻也只是低下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許行被他看愣了,迅速爬起來大叫道:“你撞到我不道歉!”
大伯母立馬跟到了許行身邊,確認他沒摔到以後,也皺著眉看邢刻說:“是啊,你這孩子怎麽回事?”
邢刻倒是不怯場:“你撞到人,不也不道歉?”
許行說:“我哪……”
話到一半,他便住了嘴,朝一旁的許拙看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壞消息,存稿沒啦,明天開始你們會經常在作話裡看見我啦,提前鞠躬~
*
感恩。
第11章 “阿刻,你怎麽不看呀?”
大伯及大伯母的目光一起看了過來,許拙看眼許行,吐了吐舌頭,什麽話也沒說地貼上了邢刻,跟他一起走。
孫芳麗和許清朗在背後“哎”了一聲。
大伯母則皺著眉道:“不是,出出這孩子怎麽回事,還哥哥呢,一點哥哥樣都沒有,外人都欺負弟弟了他什麽態度啊……”
大伯:“你少說兩句,小孩子撞一下怎麽了,剛剛阿行不也撞了出出?”
大伯母不悅:“那到底是阿行是你兒子,還是出出是你兒子?大過節的我不想和你吵架,你這人的心根本就是歪著長的!”
大伯:“我……”
身後的爭論聲漸漸遠去,反倒是前邊高高興興穿了一套年節裝的小胡老師變得近了起來。
許拙根本沒聽伯父伯母之間的交談,隻貼著邢刻道:“阿刻,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哇,真是嚇死我了!”
“死”字是許拙最近從李東那學來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口癖比流行病還容易傳染。
邢刻說:“沒有突然。”
他一直就在許家背後走著。
風太大了,許拙沒聽清:“啊?”
邢刻說:“沒事,那也是你朋友?”
許拙搖頭:“是我堂弟哇。”
邢刻蹙眉:“以後別總讓他推你。”
許拙想說,也不是他讓的呀。但看看邢刻不太好看的臉色,還是收回了,癟癟嘴道:“知道咯。”
邢刻似乎是不太滿意他這樣散漫的態度,停下腳步說:“我是認真說的,別總讓人欺負你,這種事會……”
會上癮。任何關系如果有一方總處於劣勢方,就會形成慣性。
但後面的話邢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不想說了,隻轉口道:“反正,下次他推你,你要推回去,打你也要打回去,打不過的話跟我說,我幫你。”
許拙眨著眼睛看邢刻,他這個年紀還沒有許拙高呢,可是說這段話時,眼底卻有一股驚人的戾氣,仿佛已經積蓄多時。
許拙當然知道不可以一直讓人欺負,也明白邢刻的話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是正確的。但卻並不是唯一解。
有些事走到極端,也許真的就只剩下以暴製暴一條路可以走,但這在現實中一旦發生了,其實是無奈大於一切的事情。
而更無奈的是,腦海裡因此只剩下這一種解決方式。它會讓人變得局限,進而摧毀掉人生。
這是許拙潛意識裡的想法,他暫時還沒有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內心只知道他不是特別讚成邢刻的說法,也不願意戾氣在他眼底這樣一直堆積下去。
於是許拙伸手摸了摸邢刻的大耳罩:“阿刻,這個是不是很暖和哇?”
邢刻一愣,眉頭皺起來:“還行。”
“你爸爸的嗎?”許拙道。這耳罩太大了,一看就不是幼童款。
邢刻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片刻後,斂下眼睫:“不是,是媽媽的。”
許拙:“喔。”
邢刻張了張嘴:“你是不是覺得我管太多?”
“沒有哇。”許拙搖頭:“我只是在想,大小胡老師也很心疼阿刻,但是他們為什麽不打阿刻的爸爸媽媽啊?”
邢刻一愣。
許拙說:“阿刻,你希望大小胡老師幫你打爸爸媽媽嗎?”
邢刻立刻道:“當然不。”
“為什麽呀?”許拙發出了十分好奇的聲音,抬起小腦袋道:“我腦子笨,想不明白,但我覺得,大小胡老師這麽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許拙一邊說,一邊甜滋滋地笑了起來,像說小秘密一樣對邢刻道:“我最喜歡大小胡老師啦!阿刻,你喜不喜歡?”
兩個小人這會兒已經走近小胡老師了。
元旦晚會的流程是,孩子們先回班上,家長們在大廳就坐,等孩子們按順序表演完以後,才會從舞台上下來,去到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