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下,“和曹雲生一樣。”
死而複生,所以他們沒能發現。
魯東海呼吸都加重許多,感覺自己腦子轉不過來了:“這不還是我們說的嗎?她和我們一起的,沒有分開的時候……”
“怎麽沒有。”席樂嗓音變涼,“誰說她不能是鬼,一開始就出現在我們之間呢?”
白箏咬著唇,沒說話。
如果陳紅月是鬼,她和她住在同一個帳篷裡,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但前兩個晚上她都沒有感覺出問題。
氣氛忽然凝固下來。
他們之前沒遇到在霧裡可能人就是鬼的情況,一時間就沒往這方面上想。
席樂回到了營地裡,走到陳紅月邊上,“陳紅月,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你問什麽事兒?”她問。
席樂想了想, “你家的鏡子是什麽樣的問題?”
提到這個,陳紅月目露厭惡和害怕:“就是有個和我一樣的人,她還會做各種恐怖表情,就像恐怖片裡的鏡頭。”
“你也是被漩渦吸進來的是吧?”
“難道你們不是嗎?”
“你前天從霧裡出來怎麽凍得那麽厲害?”
“可能我怕冷吧,那天好冷,我感覺都動不了,身體都僵硬了,還好有那位大哥救我……”
她絮絮叨叨說起來,席樂越聽越覺得她不像鬼。
他回到隊伍裡時,殷白鶴緩緩開了口:“她不像鬼。”
“更像曹雲生。”席樂嗯了聲。
曹雲生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變故的,在夜裡被凍死,第二天由他們埋屍,然後自己爬了出來,以為自己還活著。
屍僵和屍斑他們沒看到。
畢竟是在夜裡死亡,一些變化經過一夜可能就消失了,恢復了正常的屍體柔軟度。
比起曹雲生,之前的陳紅月似乎更像是一具剛死亡幾小時的真正的屍體。
殷白鶴平靜道:“他們就像經過了共同的變化,還是屍體狀態,只是處在不同的時間。”
“陳紅月更早一點,從屍僵、屍斑,到現在的恢復正常,曹雲生也有過,只是在夜裡。”
他們那時候看不到而已。
“時間線往前推就是,白天我們進來陳紅月死亡又復活,我們都不知道。然後晚上曹雲生死亡,第二天復活。”
魯東海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今天起床前,他想過今天可能又死了一個人,可能是他們的老同伴。
但他沒想過,會有具屍體從一開始就和他們在一起。
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陳紅月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什麽時候復活的。
她和曹雲生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以為是活著,這種思維是人類思維。
“這太匪夷所思了……”白箏喃喃自語,“她居然那麽早就死了,那……”
她頭一回感覺頭皮發麻:“我們應該……不是吧?”
席樂看看自己,又看看其他人。
他自己現在都無法確定了,死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就算死了也不知道。
現在真的就只有陳紅月和曹雲生是死人嗎?
第118章 雪山6
這個顯然是藏在幾人中間的疑問。
席樂沒有問出去,他看了眼殷白鶴,進來時候他們是分開的,後面就一直一起行動。
他應該是人吧?
問問好像顯得自己不太信任,還是不要問了,反正是死人,死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死了。
“今天我想去那個樹林看看。”席樂轉移了話題。
“你要去,那我們肯定一起,單獨行動不太好,不過,他們兩個就留在營地?”魯東海朝陳紅月和曹雲生努努嘴。
席樂也覺得古怪:“他們兩個好像除了是死人,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
和正常人一樣。
那在這裡死了有什麽用嗎?
還是說,在這裡危險的不是他們,另有其“人”,他們只是因為執念留了下來?
如果找到鏡子,他們應該是沒辦法離開的吧?
席樂覺得這回的疑問太多了,和之前單純的出現禁忌,人因為禁忌死亡截然不同。
他開口:“還是先找鏡子吧,不管幾個死人,鏡子都是離開的關鍵。”
營地裡肯定是有不對勁的地方,但目前不對勁在哪裡,他們還沒有發現。
比如曹雲生和陳紅月復活的原因是什麽。
就好像一些遊戲裡,有存檔點似的。
等毫不知情的左潭被他們通知陳紅月是死人的時候,他也沉默了。
他的注意力之前都在曹雲生身上,畢竟他是眼皮子底下看到的,陳紅月從一開始就不在這范圍內。
“我自覺我應該是活人。”左潭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因為這是在雪地裡,他們都穿著棉衣,除了臉上的皮膚暴露在外,其他地方也看不見。
就更難發現是屍體。
白箏找了個借口去碰了碰陳紅月的手,回來說:“確實感覺和我自己的不一樣,不硬,但有點奇怪。”
說不上來的感覺。
再像人,她也是一具屍體,和活人會有不同。
席樂抓住殷白鶴的手,“感覺怎麽樣?”
“……”
殷白鶴小幅度地捏了捏他的手,“軟的。”
明明一本正經的動作,卻被他說得有種調情的感覺,席樂想歪後,心裡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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