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麽一對ao會生出beta,你母親又為什麽總是拿你跟我比較。”
“因為你不是林永廷的兒子,她害怕我搶了你的位置。”
林竟殊愉悅地揚起嘴角,他的言語化作利刃剖開林退的髒腑,殺死他的驕傲,踐踏他的尊嚴。
他說,“你我,都是雜種。”
林退聽到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一貫冷淡的臉上露出了巨大的迷惘,眼睫無意識地抖動了兩下。
林竟殊觀察著林退的每一個面部表情,像是在欣賞林退的痛苦,又像是單純在看林退,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終於林竟殊像是厭煩了這樣的沉默,用一把戶外刀割開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一塊手帕上。
他說,“你應該知道我能進林家,林永廷做了多少次親子鑒定,我跟他不可能沒有血緣關系。”
林竟殊將沾血的手帕疊起來,傾身把它放進了林退的口袋,“你可以去鑒定你跟我。”
見林退垂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睫毛在眼眸拓了一層陰影,細細的眼尾半斂著,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林竟殊抬手,用受傷的指肚在他的眼角抹出一道血跡。
他俯下身體湊過去,即將吻上林退時,被對方又揍了一拳。
林退捏著拳,手臂因為羞辱而發顫,看向林竟殊的眼神憤怒陰冷。
林竟殊什麽都沒說,也什麽沒都沒做,從林退身邊越過,然後離開了房間。
那天下午沈莫歸沒見到林退,只等來了林退家的私人司機,對方把他送到了學校。
之後林退失聯了兩天,在周三下午才回來。
沈莫歸從游泳隊回來,看到玄關鞋架上放著林退的鞋子,二話不說衝進林退房間準備算帳。
上周他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四五天,這周還是沒守信,不來學校也沒給他打電話。
沈莫歸敲了兩下門,沒等林退說話擰開了房門。
原本滔天的火氣在看見病懨懨躺在床上的林退,立刻消失殆盡。
“生病了?”沈莫歸一愣,走過去摸了摸林退的額頭,臉上帶著關切,“額頭這麽燙,吃藥沒?”
林退埋在被褥裡,垂下來的黑發遮在眼睛,他沒看沈莫歸,低頭沙啞地‘嗯’了一聲。
“吃藥就好,那你睡吧。”沈莫歸沒打擾林退,出去去給他熬粥。
到了廚房沈莫歸有些犯難,不知道熬什麽粥給感冒發生的病人好,他從小身體壯得像頭牛,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
沈莫歸給他媽打電話問了問。
沈媽媽在線指導:“生病胃口不好,別熬米粥,那個沒滋味更不想吃,你問問小林喉嚨痛不痛,咳不咳嗽,不行熬點潤喉止咳的。”
“好好,那我問問去,媽你別掛電話。”沈莫歸抱著手機又跑回林退房間。
對方似乎睡著了,深深埋進棉被裡,連同呼吸都聽不到,沈莫歸叫了他幾聲沒聽到任何回復。
怕林退悶到自己,他上前拽了拽被角,露出了林退的臉。
“媽,他睡著了,就熬那個潤喉止咳的吧……”
先是關門聲,爾後沈莫歸的聲音也漸漸遠去,林退動了動,重新把自己埋了起來。
沈莫歸熬好湯給林退放到了床頭櫃,“現在有點燙,晾一會兒記得喝。”
聽到林退‘嗯’了聲,沈莫歸放下心離開了。
但等他晚一點進來收碗時,那碗湯林退壓根沒碰。
直到第二天林退的情況還是沒好轉,沈莫歸想帶他去醫務樓看病,他也沒什麽反應。
沈莫歸量了量體溫,溫度倒不是很高,知道生病的時候會不想動,他沒再勸,買了早飯放到林退床邊就去訓練了。
沈莫歸一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林退睜開眼睛。
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他跟林竟殊沒有血緣關系。
林竟殊的母親帶他找來林家時,林永廷找專業機構做過鑒定,結果是不可能出錯的,況且林竟殊跟林永廷長得很像。
所以他的親生父親是個beta,讓他母親受孕生下了他?
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母親知不知道他不是林永廷的孩子?
如果知道,為什麽要把他生下來?又為什麽沒離婚?
林退大腦塞滿了問題,他很想去療養院找林宜挽,但在門口站了很久,始終沒有勇氣進去。
時間對林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有時想些問題,有時單純發呆。
期間沈莫歸似乎回來了一趟,跟林退說了什麽話,內容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過了一會兒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林退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突然生出了想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退聽見耳邊有人在說話——
“醒醒,你已經睡很久了,起來吃點東西。”
林退緩慢睜開眼睛,那人衝他一笑,“醒了?”
林退一時分不清夢境跟現實,他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對方有著一雙招搖好看的眼睛,鼻梁挺直,唇色很豔。
是虞懷宴。
林退愣神時,嘴裡被塞了一粒東西,在口腔泛出濃鬱的奶香。
虞懷宴剝了一顆糖給林退,對方的神情從茫然逐漸變得清明,爾後閉上了眼睛。
這個反應出乎他的意料,虞懷宴挑了一下眉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