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等待鬥春的人遠遠地瞧見了他們,但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有的人認出了程鋒就是新晉的駙馬,不由得好奇地張望過來。
“駙馬,讓您鬥春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今天這麽多好兒郎在場,娘娘可是打算給郡君重新挑一位配得上的駙馬的。”
程鋒當真是被氣笑了,那皇后原來是這麽蠢的?不見得吧?
“所以我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正是。”那太監半是威脅半是誘勸:“駙馬也不必太過憤怒,皇后娘娘只是體恤頌羊郡君,才想考校您一番,您若不想駙馬之位被別人奪去,只要奪得花王就行。”
程鋒斜睨他一眼:“你說得倒輕松。”
“駙馬若是奪得了花王,不就能向所有人宣告,您是頌羊郡君的駙馬麽?到時候誰都搶不走您的駙馬之位了。”
程鋒自然聽出來了對方一個勁兒想要他上場的意思,也能猜到對方肯定是在場上動了什麽手腳,但他卻不可避免地有些心動:將花王獻給宋羊,似乎不錯呢……
“行,老子就拿個花王給你們瞧瞧。”程鋒扭頭就往場內走。
那太監露出得逞的笑,悄悄給場上的某人遞了眼色後,才施施然地離開。
另一邊,宋羊也到了皇后那裡。
第150章 打賭
“臣子頌羊郡君,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皇后專用的雅室比任何人的都大、都氣派,但不知是否也因為這個理由,屋子顯得尤其空曠。
“平身吧。”
張驪歌抬手,虛托起宋羊,她依舊高高在上,但態度比起之前要好上不少。她今日還是大紅的正裝,配合著春日的景色在頭上簪了一朵漂亮的海棠花。”
“今春光景比往年好呢。”
“娘娘所言極是。”
“上一次見你氣色不太好,養了數日,看起來好多了。”張驪歌有些嫉妒地看著宋羊,她承認,宋羊不僅是長得好看,氣質也渾然天成,今天多少姑娘和雙兒都極力將自己扮豔,偏偏宋羊穿了一襲簡單的鵝青,還沒有被任何人壓下去。
最讓張驪歌不悅的是,宋羊似乎對他長得有多好看全然不在意。
“多謝娘娘關心。”宋羊默默留意四周,屋裡的仆人並不多,他暗想:電視劇裡但凡有什麽活動,皇上和皇后都是捆綁出現的,怎麽這裡不是?
“不知娘娘今日召臣子前來,所為何事?”宋羊做出有些誠惶誠恐的模樣。
張驪歌端坐在首位上,“春景盛好,本宮這卻有些冷清,叫你過來說說話罷了。”
“娘娘請說。”宋羊正襟危坐。
“你也不必拘束,郡君在侯府住得可還自在?”
“過得很好,多謝娘娘美意。”宋羊已經掌握了一套有用的說辭:娘娘所言極是、多謝娘娘美意、多謝娘娘關心——不論張驪歌說什麽,用這三句應付基本不會出錯。
“那郡君可聽侯爺和侯夫人提起過世子之位的事了?”張驪歌微微一笑,帶著長輩看小輩的那種憐惜,“本宮聽聞,郡君以前被一戶農家收養,時常遭到虐待,直到被駙馬花錢買下才有了第一套自己的衣裳,實在是令本宮心痛。只是往事不可追,侯爺和侯夫人也盡力尋找你了,但你本應該是侯府的世子,如今你回來,一切也應該歸複原位才是。”
“娘娘的意思是......”宋羊聽出了張驪歌的挑撥之意,他順著張驪歌的話往下說:“我才是世子嗎?”
“你是嫡子,也是長子,為何不能成為世子呢?”
“可我是雙兒啊,而且我已經被封為郡君了......”
“區區一個郡君就能彌補你過去十幾年受的傷害嗎?”張驪歌牽起宋羊的手,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你不過是正四品郡君罷了,你知道元國上上下下正四品及以上的官員有多少嗎?而夏隨侯可是正一品的侯爺,世子也是正二品,這品級與品級之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宋羊極力忍住把手收回來的衝動,同樣的動作安湘常做,但兩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張驪歌的低語還在繼續,“縱使你甘心,你也要為你的孩兒們考慮吧?”
宋羊抬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初來乍到,很多事都不懂,能受封郡君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傻孩子,隨本宮來。”張驪歌扮演著溫柔賢淑的皇后,她牽著宋羊往外走,來到了長廊上,指著下方的幾個兒郎,道:“你好好瞧瞧,可有哪個入眼的?”
宋羊:?
宋羊險些接不住戲,心裡刷屏著“excuseme”,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娘娘這是想給淳雲公主挑選駙馬嗎?”宋羊問。
張驪歌維持著面上的親和,“當然是給你挑。你那駙馬雖然救你於危難,但無權也無勢,如何能護得住你們母子?”
去你的母子......明明是父子吧!宋羊麻了,這皇后的腦子沒有大病吧?!
“你看那邊那個紫芙色衣裳的,那是本宮的一個侄兒。他已經考取了功名,今年定能高中,不說才高八鬥,也有幾分學問,容貌不比你的駙馬遜色。其父是朝中三品大臣,配你也綽綽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