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配我綽綽有余了?就那個方腦袋小眼睛五短身材的家夥,哪裡都比程鋒遜色!
“皇后娘娘,我已經成親了。”宋羊將手掙出來,他總算知道張驪歌打的什麽算盤了,只怕他們第一次見的時候,張驪歌就有這個念頭了吧!
“皇后娘娘應該也知道什麽是‘夫為妻綱’,什麽是‘為人妻子,恭順忠義’吧!連鄉間媒婆都懂的道理,怎的娘娘貴為一國之後卻不懂呢?”宋羊沒忍住譏諷她。
這到底是一國皇后,還是老鴇啊?
“你拿我跟鄉間媒婆比,還是拿你自己與鄉間媒婆比?頌羊郡君,你已經不是一個鄉村雙兒了,不要自降身價。”張驪歌也冷了臉。
“本宮好心點撥你,你莫要辜負才好。你還年輕,所以看不透,程鋒不過是一個獵戶,縱使他有些學識又如何?若他有心為你和你腹中的胎兒掙一個前程,怎會連今年的科舉都沒有參加?他不過是等著夏隨侯為他安排一個美差事罷了,這樣的男人,只是在利用你啊。”
宋羊:......可真有道理啊,但這就想pua他?呵呵了。
張驪歌緩緩誘勸:“夏隨侯他們也是,時隔這麽多年才找到你,若我有你這麽一個孩子,肯定日日夜夜茶飯不思地想著你,可你看,世子才比你小一歲多,他們真的有把你放在心上嗎?”
宋羊埋首望著鞋尖,今天若站在這的不是他,說不定就被張驪歌勸動了。
張驪歌走近一步,一隻手搭上宋羊的肩膀,“孩子,我們其實是一樣的。”
宋羊不解地抬頭。
“本宮出生名門,本應是嬌嬌貴女,卻因家道中落,被驅為旁支,在窮鄉僻囊苦熬多年才得以回京。當年本宮一直希望有人能給予指點,若不是有幸入宮,本宮如今怕已經是一抔土了。所以啊——本宮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在幫你,幫你走得更遠、更穩妥,幫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
“.......”
春日的陽光有些曬人了,園中的老虎一聲驚怒的吼叫,驚飛了林中的鳥兒,它們不停地撲騰著翅膀,爭相恐後地衝向藍天,光輝在背上、陰影在身下,整個百獸園的春景從它們豆子大的眼睛裡掠過。
宋羊抓住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細長的手指、鮮紅的丹蔻,戴著長長的護甲,卻讓宋羊覺得像野獸的爪子。
他毫不客氣地扯下、甩開那隻手。
“我們不一樣。”
張驪歌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雙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沒有絲毫的驚慌怯懦,有的只有銳利的堅定。
“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子心領了,恕臣子不能苟同。且不說臣子肚中是駙馬的孩子,縱使尚未懷上,縱使他沒有功名傍身,臣子也不會棄他而去。”
“榆木腦袋!”張驪歌惱怒了。
“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感情不好吧?”宋羊忽然道。
“胡說什麽.......”
“我猜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定沒什麽感情。“宋羊打斷她,“所以娘娘一定不能理解,臣子與駙馬相識於微末、扶持於微末,不論回京與否,臣子和駙馬相攜一生的念頭從來沒有變過。孩子是臣子一定要保護的東西,駙馬也是——若娘娘助我奪回世子位置的手段是必須換掉駙馬,那就不用再說了,今天這番話,臣子就當沒聽過,也會為了娘娘的聲譽守口如瓶。”
“......”張驪歌發現她似乎錯估了宋羊,宋羊比她以為的更聰明一點。但也只是一點罷了。
“呵,你以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張驪歌看到場邊的程鋒的身影了,“看看那是誰?是不是你的好駙馬?”
宋羊心跳一亂,隨即鎮定下來,他順著張驪歌指的方向看去——頎長又瀟灑的身姿,扎在腦後的颯爽的馬尾,冷硬的面部輪廓和俊朗的五官,還有那套他親自挑選的衣料製成的袍子,不是程鋒又是誰?
“郡君對駙馬倒是一往情深,這是本宮沒想到的。”張驪歌豔麗的紅唇彎起,掩飾不住張狂的笑意,“但若是駙馬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大蟲可是五六個壯漢都降不住的。郡君若不想你肚子裡的孩子成為遺腹子,不妨答應本宮的要求......”
“娘娘這是在威脅我?”宋羊緊緊盯著程鋒的身影。
新一輪的鬥春即將開始,原先場上的那隻老虎負了傷被帶了下去,場中換上了一隻新的老虎,這隻比方才那隻更孔武、更凶悍,吼叫聲震耳欲聾。
他看到程鋒入場了。
“娘娘想對駙馬做什麽?”
宋羊知道張驪歌就是在威脅他,他甚至不知道程鋒是真的入了陷阱,還是自願參與了鬥春,但是那個男人可是程鋒啊!
他相信程鋒。
“只要摘到了花王就是勝者,對吧?”宋羊淡單開口。
“郡君不會以為駙馬能勝出吧?京城可是臥虎藏龍的。”張驪歌感覺他的氣場有些變了。
“那娘娘可敢與臣子打個賭?”宋羊扭頭看向她,“就賭駙馬能不能奪下花王,臣子自然是賭駙馬可以。”
“本宮憑什麽要答應你的賭約?你有什麽資格?”
宋羊摘下頭上的簪子,尖銳的一端晃了晃,張驪歌立即退後,她身後的宮女挺身上前,呵斥道:“你這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