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學了做奶茶,到時候可別把鍋燒焦了。”
余弦笑著打趣他。
“放心吧,我在家裡都嘗試了好幾遍了。還做給我媽喝過,她說味道跟外面買的一樣。”
看著余弦跟孔明予談笑風生的樣子,沈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些煩躁。
從進房車開始,余弦就下意識回避他的目光,跟他敷衍地打了個招呼後就再也沒跟他說過話。即使他坐在自己對面,他也覺得對方跟自己的距離離得很遠。
沈芒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過早的暴露了自己偏執瘋狂的那一面,嚇到了余弦。
而對方又是慢吞吞的像蝸牛一樣的性格,一旦感知到任何危險,就會將腦袋縮回殼裡,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他不能嚇到這隻敏、感脆弱的小蝸牛,得慢慢的將他堅硬的外殼,一點點撬開。
他們這次露營的地點是一片廣闊的草原。沿途的風景極美,潔白的雲朵低垂,遠處可見鬱鬱蔥蔥的雲杉樹林,藏青色的高山綿延起伏。
青綠色的大草原一望無際,時不時有悠閑的馬兒和牛兒在其中吃草散步。
到了露營的山坡上,導演組已經架好了攝像機。接下來便是分工合作搭帳篷。
“余老師,你今晚想跟誰睡啊?”
藍奇從另一輛紅色的房車上下來,迫不及待的跑到余弦面前。他好些天沒見到余弦了,加上又沒跟他坐在同一輛房車裡,想他想得緊。
最主要的是,他那輛房車裡還有賀楓橋和商晝。那兩人說話時夾槍帶棒的,時不時就要互相諷刺幾句,他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在房車裡如坐針氈,現在下了車見到好脾氣的余老師,心情別提有多輕松了。
“要不你跟我住同一頂帳篷吧?”
“藍奇,今晚可不是你想跟誰睡就能跟誰睡的,要抽簽決定。”
沈芒手裡拿了一捆繩子,從山坡上走了下來。
余弦看到他,下意識退了一步。
“偶像,你臉上是怎麽了?”藍奇注意到沈芒眼角的傷痕,臉上立刻帶上心疼,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
“浴室的地板太滑了,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沈芒漫不經心的編了個理由。
“這弄得也太嚴重了吧,還好沒傷到眼睛,要是影響到視力就完了。”
藍奇差點就想上手摸,只是忽然意識到余弦還站在他身後,想到這兩人的關系,他連忙將手縮回去,笑著看了余弦一眼。
“余老師,你都不關心一下偶像嗎?”
他這隻熊貓眼就是我揍的,我有什麽可關心的?
余弦有些無奈,藍奇什麽都不懂,在他眼裡,沈芒還是那個才華卓絕,不食人間煙火的頂流歌手,沒有任何黑點的完美偶像。他自然理解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怕這個小傻子多想,余弦隻得做出關心的樣子,看了沈芒一眼。
“你這個傷還疼嗎?要不要再用藥敷一下?”
他本來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沈芒反而順著杆往上爬。
“那天撞得實在太重了,我現在眼角都不舒服,余老師可以幫我再上一次藥嗎?”
青年一雙眸子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明知道這家夥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可余弦的心還是顫了一下。
他好歹是個大明星,眼角被他揍了這麽一拳,這幾天估計連通告都上不了,也不知道耽誤了多少活動。
而且他那天下手的時候是用了狠勁的,說不定對方真的被他傷的很重……
“車上有藥箱,我去車上幫你上藥。”
余弦不冷不熱的撂下這句話,轉身進了房車。
他知道沈芒肯定會跟上來,果不其然,剛上車,背後就多了一股清淡的幽香。
沈芒面不改色的將車門關上,他靠在折疊床桌邊,看著余弦彎腰在櫃子裡找藥箱。
從這個角度看,余弦穿的長褲繃得很緊,臀部的線條十分清晰飽滿。
大概是察覺到身後有道興味的目光,余弦轉過身,把藥箱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先坐下來,把眼睛閉上。”
青年勾了勾嘴角,懶懶散散的在椅子上坐下,長腿隨意搭在一邊。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濃密卷翹的眼睫低垂著,鼻梁挺翹,淡色的唇形狀姣好。如果忽略他惡劣的性格的話,余弦肯定會認為這張臉像天使一樣美好。
可惜他並不是天使,而是詭計多端,冷眼嘲弄著眾人的惡魔。
余弦微微彎腰,先用棉簽沾了些碘酒,給他的眼角消毒。接著才打開活血化瘀的藥膏,小心的往他的眼角處有淤青的地方塗了一些。
藥膏有些粘稠,一時難以化開,他扔了棉簽,用指腹輕輕按壓上去,小心的把藥膏揉開。
指腹下的眼皮顫了顫,似乎隨時都要睜開。余弦看著青年顫動的眼睛,下意識在他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別亂動,繼續閉著眼睛。”
一來,他是怕手指不小心刮到沈芒的眼睛,二來,他也不想沈芒看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
沈芒從喉中發出一聲低嗯。
他本來就有一把被上帝吻過的嗓子,刻意壓低聲音說話時格外低沉性感。即使是一個簡單的音節,在安靜的車廂裡都百轉千回。
余弦自問不是聲控,可聽到這把嗓子,脊椎骨處還是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