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再次投入尋找。
但是那六方孔明鎖像跟他們作對似的,分明大到可以做花轎頂,卻在這偌大的空曠之地卻硬是找不到蹤跡。
盛開能夠感覺到白骨化的范圍似乎更大了,估計已經沒入了手掌處。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饒是盛開也沒能遏製住涔涔淌汗的額頭。
他側過身,用完好的那隻手將汗擦去,正準備繼續尋找,卻突然感覺他身後伸出一隻手,驀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聞人逍的臉出現在視線之中。
他看起來發現了什麽,一雙翡翠似的眼裡的溫柔重新覆上了一層冷冷的霜,看得盛開心頭一慌。
“你手怎麽了?”
盛開還想掙扎,卻被男人用更大的力氣拉了出來,袖子被一把扯下,盛開掩藏起來的手臂便整個暴露在空氣中。
聞人逍靜默不語。
半晌,他沉沉地歎了口氣。
來到密室之前,聞人逍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眼下手邊什麽都沒有,他隻好將袖口用力撕了下來,然後綁在了盛開的手腕處。
那白骨化已經覆蓋住了盛開整張手掌,可在聞人逍用襯衫箍住之後,奇跡般的沒有再往上蔓延。
他牽著盛開的另一隻手,自始至終什麽話也沒說。
四周本就空曠,穆黎和邵子禦隔得太遠,一時也無話可說,所以整個密室彰顯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盛開忍了忍,沒忍住喊了句:
“逍哥?”
聞人逍淡淡地應了聲,一刀劈開了一塊礙眼的石頭,頃刻間這種堅定的物質便在男人的刀下化成了粉末。
“……”
盛開想要說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整個密室唯一的倒計時工具,不是落在他聞人逍身上,也不是落在邵子禦或者穆黎的身上,偏偏,偏偏是盛開。
再加上過去的種種,聞人逍不得不懷疑,天幕是不是已經發現了盛開的蹤跡。
是不是……
又打算跟之前一樣,將他洗去記憶,扔到所謂的伊甸園裡,和那些毫無自主感情的模擬能量生活在一起。
這就是他自始至終都不願意與盛開相認的原因。
再加上……
盛開本身就是一個十分自我的人。
他從多年前就知道了。
也許是陷入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聞人逍握著盛開的力度越來越大,把盛開的手指捏出了一道紅痕。
盛開垂下眼,笑了笑:
“逍哥,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下次不瞞著你了。”
聞人逍一頓,搖頭道:
“不是。”
“不是什麽?”
“你一直都這樣,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你遇到難題,從來不會主動來找我,不管有多難,你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先扛著。”
盛開思索了片刻,沒想起任何關於這些事的記憶,隻好帶入現在的自己,用過去的盛開的口吻說道:
“因為我也是個男人啊。”
“是啊。”
聞人逍笑了笑,“但有時候,你主意太大,什麽也不與我商量,讓我這個老公做的很沒有面子的。”
盛開從善如流,接下了聞人逍遞過來的台階,說:
“我錯了老公,下次我一定聽你的話。”
聞人逍無奈地笑出了聲,回過頭正好撞進盛開狡黠的視線裡,見他依舊神采奕奕,沒有因白骨化的手而出現狀況,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目光沉澱下來,眼中水色的波光仿如沉入水滴,被染上一層深深的黑。
不管天幕這次想怎麽樣,他一定不會如他所願。
幾人找了好半天,直到四輛轎底的白骨幾乎都快見了底,那塊神奇的六方孔明鎖才終於被穆黎從一堆爆炸的殘渣中翻了出來。
盛開本來想主動上前去拚,但一眼看見身側的聞人逍,立馬將孔明鎖遞了過去,說:
“老公,我手疼,你來拚吧。”
邵子禦:
“……”
穆黎:
“……”
※※※※※※※※※※※※※※※※※※※※今天肝榜單字數的我像極了周日晚上補作業的小學生。
第40章 女兒紅線(4)
這六方孔明鎖的每根大小都如同一個成年人的手臂,被掩蓋在爆炸後碎裂的殘渣下。
穆黎小心翼翼地將其從中抱了出來,放在一塊空曠的地面上。
邵子禦只看了一眼,便說道:
“少了一根。”
鎖塊一眼便可得全貌,其中有一根幾乎因爆炸而從中斬斷,幾人回身又在殘渣中找個半晌,最終依舊一無所獲。
穆黎垂下眼,懊惱道:
“都怪我。”
邵子禦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麽,倒是教盛開接過了話頭:
“沒事,說不定這也是天幕搞的鬼。”
他被天幕陰了幾次,幾乎都習慣了。
只是如果孔明鎖拚不回去,他們就要在這個密室裡待到死了。
一定有什麽可以破解這個死局。
“找替代品行不行?”
聞人逍突然道。
盛開忽覺靈光一現。
這個孔明鎖的零件大得嚇人,邊緣也是坑坑窪窪不似正常打磨過的樣子,如果有什麽可以作為替代品的話……
就只有堆積在轎底的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