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剛想辯解些什麽,他們竟聊、算起了哪天是好日子,說要選來訂親。
我:“???”
想來談心卻愈加煩心。
怎麽回事,怎麽好像除了我,他們都覺得我和阿釋成親沒有問題,那麽多問題他們看不見嗎?
其一,我們是兄弟。
但好像名義上的,實際上八竿子打不著?不行不行,肯定還有其他問題。
其二,我是中庸,無法為他延續後代。
但他好像也不太在乎這些?
其三,我比他大許多歲。
可坊間自古有言,妻比夫大...是福氣。
其四,他年歲不大,不可靠,我可是大酒樓的老板,總得找個能力相當的,這可是個大問題。
不過...他現下已經入朝做了官,還贈了我黃金萬兩,顯然是比我更有出息。
這麽看來,我同他結親,好像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天,那我先前是為什麽拒絕他來著...
哦,我好像沒怎麽仔細考慮過,以至於驚慌失措中只知道拒絕。
而且,我總把他當小輩,未曾把他當作一個男性乾元來看待,如今他袒露心意,我試著將他置於與我平等的位置上,細細考慮,我震驚於自己的想法。
同何釋結親,好像也不是那麽不可接受。
無論什麽時代,孟哥都很擅長掰彎自己
也不算掰彎,他早在潛移默化裡付諸了許多感情,只是差一個契機,讓他意識到。
第118章 前世:歸來(二章合一)
(上)
冬蟲死,春又生,夏蟬叫。
八月的熱風惱人,我在二樓看台上支了個躺椅,腳邊放著冰桶,手裡搖著蒲扇,百無聊賴地聽著街道裡的雜聲。
這一年裡,我總是能聽到何釋的消息,說他立了戰功,說他加官進爵,說他會同哪家坤澤結親。
從前是我費盡心力為何釋說親,現在我不了,說親的媒婆卻快要把九月樓的門檻都踩爛了。
可是何釋不在,我只能說我做不了主。
後來老花魁知道了,也幫著我和那些媒人周旋,我很意外,也隻當她年紀大了,開始向往親情。
但今日我才發現,不是。
挑挑揀揀,她看上了城北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家,當下就要替何釋應下,我給攔住了。
何釋大抵是要回來了,就算真要定下,都等了這麽久,哪差那幾天?
可她不依,就要定下,讓我拿出那黃金萬兩做彩禮,挑個好日子上門提親。
荒謬,新郎官都不在提什麽親,再說了,進了我肚子裡的錢,可沒那麽容易吐回來。
上次見何釋已是半載有余,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棄草戀花。雖說我的想法變了,但他要是也變了,我也不會說什麽。
可老花魁顯然不是這麽認為的,當著媒人的面和我撕破臉皮。
她把桌上的茶杯盡數掃落,右手指尖快要戳到我的鼻梁骨,“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沒安好心!說給我兒說親,近兩年了,你有一家深談過嗎!”
其實我這人挺慫的,也就敢在何釋面前神氣神氣,偶爾拿老板的身份壓壓人。但在說媒這件事上,老花魁好歹是何釋的親娘,她比我官大,我忍著。
我企圖壓下她的手指,壓不動,隻得轉向媒人,“您看要不...咱們改天再聊。”
媒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我的衣襟就被老花魁揪起來,“孟老板,你憑良心說,這兩年提親的,你擋回去了多少?又為了什麽擋回去?”
前幾年開始,老花魁的狀態就開始瘋瘋癲癲,總在後院裡拎著個斧頭,對誰都凶狠,一跟柴房夥計吵架就拎斧頭。
看她目眥欲裂,我心裡打怵,“結親講究門當戶對,更講究兩情相悅,佟姨,阿釋他不喜歡,我也不能左右什麽不是?”
“放屁!他為什麽不喜歡?”她離我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什麽叫咬牙切齒,她抓起我的手來,按在我心口,“你摸著你的良心!他為什麽不喜歡,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起初是以為他好與乾元龍陽,後又發現他能接受中庸,而到最後才明白,全都是誤會,他個兔崽子,竟然是看上我了。
老花魁還在尖聲罵著,“你吞了我兒黃金萬兩,卻始終兄弟相稱,還耽誤他結親,說!你還想拿他當搖錢樹到什麽時候!你這狐媚子,把那黃金還回來!”
“誤會,誤會。”我思索著說辭。
媒人看我的眼神已然變了,她們慣長碎嘴,我不想成為鄰裡八卦,“佟姨,那都是阿釋小時候的胡話,如今他在外征戰,目光遠大,早就變了,怎麽還能拿著胡話當真呢?”
聞言,老花魁終於松了勁兒,我整整衣襟,先送媒人出去,跟她解釋說老花魁一時情急,都是亂講的,別當真。
她連連點頭應下,看她點頭點得脖子都快脫臼了,我便放下了心。
但事實上,我想的太簡單。
第二日,九月樓裡談論最盛的小道消息,便是我和何釋的恩怨情仇。
有說我欺騙何釋感情的,有說我們情深似海遭老花魁反對的,還有說我老牛吃嫩草,嚇得何釋躲到江南的。
總之,不管怎麽說,所有人都默認了,我和何釋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