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李睿氣得直跳腳,也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陸離神色茫然,跟著跑了幾步,心裡又氣又恨,快咬碎了牙。
忽然,他驀然抬眸,見申淮含笑看著他,不由得心慌了。
那眼神,似要將他看穿了。
下一刻,陸離悲戚一笑,心裡有萬般悲苦,卻難以說出口。
這柔弱無依的樣子,讓在場之人都憐惜不已。
申淮勾唇一笑,拍了拍掌,“陸公子好本事。”
這變臉的功夫,堪稱一絕。
陸離紅了眼,迷茫問:“嗯?”
虛偽的人啊,真令人作嘔。
申淮嗤笑一聲,竟上馬就走,也不交代一番,他該如何回去。
陸離捂臉抽泣,心裡卻氣得發瘋。
一個兩個的,總有一天,要他們去死!
另一邊,蕭靖一路疾馳,往京城趕去。
李睿怕他出差錯,一路陪伴在側,不時勸上幾句,卻得不到半句回應。
這一刻,他隱隱有些慌了。
不過,相處了這麽久,李睿對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小子,一旦倔起來,一頭牛都拉不回來。
李睿暗暗歎氣,卻不忍過多責備。
很快,兩人回到了京城。
入城後,蕭靖直奔忠勇府而去,剛翻身下馬,一小廝就跑了過來。
“小侯爺,你可算回來!”
“出了何事?”
小廝擦了擦淚,急聲道:“昨夜,侯爺被聖上召見,直到現在仍未回來,連傳信都沒有。”
蕭靖心頭一跳,剛要說話,卻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小侯爺,奴家總算等到你了!”
轉頭,一太監迎面走來,捏著嗓子說:“聖上有旨,召您即刻入宮。”
“所為何事?”
“哎喲喲,奴家可不敢揣測聖意。”那太監連連擺手,恭敬道:“小侯爺,您請吧。”
他的身後,還有三十幾名帶刀侍衛,皆熊背熊腰。不難看出,若蕭靖抗旨不尊,將會鬧得很難看。
這時,李睿上前,寒聲道:“聖上有何吩咐,大可告知本王,就不必勞煩小侯爺了。”
老太監嚇了一跳,解釋說:“哎喲,睿王殿下,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您英明神武,跺一跺腳就能讓京城不安。”
“可……”
“忠勇府上下一百多人,總得吃飯吧?”
李睿大怒,狠狠瞪著他,“你敢威脅本王?”
“老奴惶恐!”老太監欠著身子,不慌不亂說:“睿王,老奴只是傳話的。”
言下之意,為難他也是沒用的,要有本事,就直接去跟聖上爭辯。
他的有恃無恐,加深了蕭靖的不安。
看來,他不得不走一趟了。
蕭靖再度翻身上馬,交代道:“在我回來前,緊鎖大門,一切聽管家的吩咐。”
見狀,李睿正欲跟上,卻被老太監擋住了去路。
一行侍衛更是將他團團包圍,也不怕撕破臉皮。
李睿臉色鐵青,寒聲說:“你們好大的膽子!”
老太監腆著笑臉,親自奉上一方盒子,神神秘秘說:“這稀罕物,是聖上的一片美意,請睿王收下。”
李睿默然不語。
“嘿嘿……”老太監擠眉弄眼,壓低聲音說:“聽聞,陸公子中了蠱毒,身子很是虛弱,有了這物,就能藥到病除了。”
李睿一怔,臉色愈發難看了。
他很清楚,這是一場交易,收下盒子,就默認將蕭靖推了出去。
大王年老體弱,又命不久矣,他以忠勇府為挾,召蕭靖入宮,究竟所為何事?
難不成,是蕭統有謀逆之心,被抓住了把柄?
還是說,是梁璨再次施壓,要以漠北十二城換人?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有忠勇侯在,總不至於讓他丟了小命。
蕭統忠君愛國,又能主動讓權,大王還是很欣賞他的,為了這一脈的延續,想必也不會過多為難他們爺孫的。
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入宮是一場困局……
就在李睿糾結之際,申淮等人終於回來了。
“王爺……”
陸離臉色煞白,從馬上下來時,還險些摔倒了。
他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受了風吹都得頭疼,在蠱物的折磨下,日漸消瘦,半夜常疼得睡不著。
鬼醫日日鑽研,仍束手無策。
此時,解藥就在他的眼前,等待抉擇。
李睿面色不改,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王爺,你不開心嗎?”陸離看了看他,笑得小心翼翼。
“沒事。”
這一刻,李睿有了抉擇,離兒的蠱毒不能再拖了。
接過盒子,李睿厲聲道:“滾!”
老太監心滿意足,帶著人,果斷離開了。
他們走後,陸離才探出頭,茫然問:“他們是誰?”
申淮黑著臉,他聰明過人,也猜到了一二,嗆了一句:“連宮中之人都不認識,陸公子好眼色!”
陸離一驚,雙眸含淚,不敢多問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