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江元化心知,他有權有勢, 想傍上他的人不知凡幾,何況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少年。
雖說沒有感情, 可他畢竟跟了自己幾年, 給他一些恩惠也無所謂。
然而,少年的眼神無比堅定,仿佛兩顆藍寶石, 在刺眼的燈光下耀眼無比,“這幾年,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原主愛他入骨, 比愛自己更深, 在離別時, 也想體體面面的。
況且, 他很快就要下線了, 倘若要了錢,讓劇情線走偏,就得不償失了。
江元化心裡不滿,甩手說:“隨你。”
蕭靖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念。
這個困了他幾年的、冰冷的房子,終於說再見了。
踏出別墅的那一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連天地都明亮了幾分。
蕭靖拔下手機卡,捏斷後,扔在地上。
從這一刻起,他斷了與江元化的一切聯系。
走在寒風中,星月為伴。
系統有幾分心疼,安慰說:“宿主,你別多想了。”
“我能不多想嗎?”
系統一頓,他還是放不下呢。
下一刻,蕭靖捶胸頓足,懊悔說:“我身無分文,這下子,要流落街頭了。”
系統:“……”早知他的本性,就不該心存可憐。
幸好,他的運氣還不算太差,以僅剩的幾百塊錢,在城郊租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
此時,已是深夜。
道路兩旁生長著高高的雜草,蛙聲一片,周圍散亂分布著幾間破爛房子。
蕭靖推開門,看了眼滿屋子的蜘蛛網,心裡再無奈,也只能忍了。
房間裡,唯有一張小床,連一樣像樣的家具或電器都沒有,頭頂垂著一盞燈,不時閃爍著。
“系統,我申請補助。”
系統一聽,頓時急了:“我沒錢,別問我借錢!”
蕭靖:“??”
話音剛落,系統也知自己太激動了,笑嘻嘻說:“哎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不聽。”
“聽吧,真的是好消息。”
蕭靖躺在窄小的床上,雙目緊閉。
“最多七天,你就能抽離這個世界了,開不開心?”
這麽快?
忍住嘴角的笑意,蕭靖以手擋臉,心裡笑開了花。
罷了罷了,就再忍七天吧。
清晨,涼風陣陣。
他站在門前,拎著一個大編織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別人賺錢他賺錢,他卻格外落魄,要去撿垃圾。
“我覺得,我也不一定要去撿垃圾吧。”
系統:“你得罪了刁年,他特意派人跟著你,但凡你去找工作,都會被破壞的。”
“區區一個刁年,就能隻手遮天了?”
“還真能!”
蕭靖:“呵呵……”為了生活,我四處奔波。
街頭上,一個頭戴草帽的少年,拖著一個大大的編織袋,在垃圾桶翻找瓶子。
行人詫異,不時看他幾眼。
這時候,只要臉皮夠厚,就無畏無懼。
他的運氣挺好,一上午就撿了半袋子的瓶子。
日上中午,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
少年步履蹣跚,在街頭慢吞吞的走著。
忽然,一道詫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哥哥,你怎麽在這裡?”
不安在心頭湧起,蕭靖頓了頓,飛快地往前走,好似被鬼追。
然而,身後那人卻不依不撓,快步追上他,一隻手扯住他的編織袋。
頓時,瓶子灑落滿地。
蕭靖心頭荒涼,看著滿地的瓶子,久久說不出話。
賺錢真難呢。
“哥哥,真的是你!”
眼前,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穿著白襯衣,眼眸澄澈如水,笑起來時,兩個酒窩甜甜的。
他的美,比陽光還耀眼。
“你是誰?”
他一頓,輕笑說:“哥哥,你又拿我尋開心了。”
哥哥?哦,原來他就是刁吉啊。
這麽說,江元化也來了?
蕭靖微微瞥眼,果不其然,一豐神俊朗的男人從後面緩緩跟上。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又不約而同的移開。
刁吉剛回國,見到了心上人,又見到了哥哥,開心壞了,拉著他問東問西:“哥哥,你怎麽出來撿瓶子了?”
蕭靖點點頭,義正言辭說:“為環保事業,做出我應有的貢獻!”
刁吉啞聲,跟他有五分相似的臉上,溢出一抹譏笑,稍稍前傾:“我的好哥哥,你就像一個乞丐,又髒又臭。”
他以漂亮的面容,說著最惡毒的話:“你沒錢就說啊,我大可以施舍你一塊錢。”
“對了,你該不會連一塊錢都沒有吧?”
“你跟了江元化幾年,應該撈了不少吧?”
“要不是我讓著你,念你可憐,你連當替身的資格都沒有,知道吧?”
他挨得很近,隱約能聞到一陣獨特的幽香。
刁吉笑靨如花,仿佛受造物主寵愛,眉眼精雕細琢,美得不像話。
誰能想到,這樣的美貌之下,卻有一顆狠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