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言差點沒被這幾聲喊的耳膜穿孔,可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阿言,醒醒,阿言,你快醒醒,你不能有事!”
你要是出事了,師尊會殺了我的啊!
檀青律心裡大喊,吃力地去扶許慕言。可因為手腳無力,又同許慕言抱在一起,重重跌了回去。
嘭的一聲,許慕言的後腦杓就撞在了地面上。
把他磕得眼冒金星,恨不得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罵娘。
小心翼翼地掀開一絲眼皮,許慕言驀然瞥見牆角浮現出一小團黑影。
他便知自己的辦法奏效了。趕緊又把眼睛閉好了,劍刃就藏在他的衣袖中,只要那鬼母淫煞一出來。
許慕言就一劍把鬼母淫煞的腦袋砍下來。
偏偏檀青律淨幫倒忙,就跟死了親媽一樣,趴在他胸前哽咽著道:“阿言,你不能有事,你若是出了什麽閃失,師兄也絕不獨活!”
許慕言:“……”
媽了個巴子的,哪個好心人過來,把這個寶器拉走啊?
不幫忙就算了,怎麽還盡幫倒忙呢?
把他壓得胸口悶得很。
真是死豬爛沉的。
許慕言咬緊牙關,隱忍住想一腳把人踢開的衝動,掀起一絲眼皮。
便見那黑影漸漸變大,已經從角落蔓延至了頭頂的石壁。
檀青律也終於驚覺事情的不對勁兒,剛要起身查探,手心一緊,就被人從底下攥住了。
他倒也沒蠢到那種地步,幾乎一瞬間便明白了許慕言的用意。
當即暗松口氣,隨即借此機會,同許慕言親近親近。
檀青律哽咽道:“阿言,你不能有事,師兄一定會救你的,阿言!”
手卻抓著許慕言的胳膊,力道漸漸發緊,幾乎透過一層薄衫,貼到了許慕言的皮肉上。
許慕言一陣惡寒,心道,這又不是在玩鬧,正事當頭,檀狗居然還跟他整這一出?
真是臭不要臉!
幸好他是個男兒身,要是個女子……這可不就是趁人之危了?
再看那黑影,已經完全顯現出來了。
許慕言悄悄掀開一絲眼皮,終於瞧見了鬼母淫煞的真面目了。
果然同原文裡描述的一般無二,皮膚慘白慘白的,生著一張美人面,可卻是個平坦的身子。若再往下一瞧,就被黑氣遮掩住了。
先前那些蘇醒的弟子們,不知何時暈了過去,眼下便只有許慕言和檀青律還清醒著。
許慕言咬緊牙關,心念一動,劍刃嗖的一下落入掌心。
找準時機,一把將身上的檀青律推開。
許慕言一躍至地上翻了起來,衝著鬼母淫煞一劍平削而去,凌厲的劍氣,生生將之砍成了兩截。
大量粘稠的鮮血噴了出來,許慕言側身躲閃,還未來得及松口氣。
那被砍成了兩截的鬼母淫煞,竟然分開潛入地下!
衝著那些暈死在地的弟子們而去!
許慕言眸色一戾,暗道不好,忙飛身而去,擋在眾人面前,狠狠一劍衝著地面扎了進去。
只聽一道極淒厲的慘叫聲,從地下噴出了濃稠的鮮血來。
許慕言不肯輕易收手,趁勝追擊,一震手腕,地面就層層爆開,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被打得倒飛出去。
重重地跌在了牆角。
許慕言提劍而上,取出兩張黃符,分別貼了上去。
心道,這鬼母淫煞也不過如此。
哪知忽聽身後傳來檀青律的低吼聲:“阿言!快閃開!”
許慕言眉頭一皺,暗道不好,必定有詐,剛要提劍去擋。
哪料手腕一陣劇痛,不知被什麽東西狠狠打中了。
手裡的長劍哐當一聲跌落在地。
許慕言倉惶間瞥見,打他手腕的。竟然又是一張紙人,在打過他之後,很快就化作了飛灰。
他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從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裡,探出一隻漆黑無比的利爪。
正衝著他心臟的位置!
許慕言臉上的冷汗,順著鬢發滾落下來。
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種念頭。
他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心臟肯定要被狠狠掏出來了。
可是預料之中的痛楚並沒有席卷全身。
那利爪即將觸碰到他的一刹那,便靜止不動了。
許慕言下意識屏息凝氣,只見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轟然化作了飛灰,從中顯現出了一柄流光璀璨的長劍。
這劍正是小寡婦的法器!
似乎為了驗證許慕言的猜想,那封閉的石門轟隆一聲從外頭破開,震得碎石亂飛。
檀青律見到那柄命劍之後,便知是玉離笙來了。
當即想也不想,一個飛撲撞入了許慕言的懷裡。
身後崩塌的碎石重重砸在了檀青律的後背,他的面色一白,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溫熱的液體噴了許慕言滿臉。
許慕言一臉錯愕地站在了原地。
同樣滿臉錯愕的,還要馬不停蹄趕來救他的玉離笙。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條直線上。
只是不同的是,許慕言和檀青律正面相擁地抱在一起。
而玉離笙站在洞門口,正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二人。
第九十九章 原來,他曾對師尊抱有過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