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只剩他一人,好像也無須在強撐控制什麽。
他胡亂地扯開腰帶,正想紓解;就在此時,他耳旁忽然傳來聲軟軟的驚呼。
他無意識地往旁邊看,堆疊著的被褥裡竟夾著一縷黑發。他急急拉開被褥,身著桃紅舞服的女人就躺在裡面,滿眼驚慌得看著他。
這瞬間有什麽東西在他腦子裡炸開來,本能碾過理智,直衝進腦子裡。宗錦生得再嬌小,終歸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這種時候旁邊有個女人,男人就會失控。
他倏地撐起身體,一下將被褥全剝開。
——他見過這女人,是延和殿上的舞姬,也就是離開時走在最末的那一個。
舞姬的嘴被白布塞著,雙手反綁著在身後,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宗錦和她對視片刻,接著狠狠咬住下唇,到血腥味滲進嘴裡才終於控制著自己揚聲道:“赫連恆!……”
——
男人在門外心煩意亂,臉色都比平時難看了幾分。
宗錦那聲叫喚傳來時,他並沒有立刻應聲,又或者立刻進去;他猶豫了一息功夫,才終於應答:“……怎麽?”
裡面再是一句“赫連恆”,好似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宗錦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赫連恆定了定神,再次推開門,往方才的臥榻走去——但他萬萬沒想到,眼前卻會是這樣的情景。
憑空冒出來的舞姬衣衫凌亂,被束縛著雙手躺在榻上;宗錦雙手撐在她發間,眼睛紅得滴血。
聽見赫連恆的腳步聲,宗錦再道:“……我、我記得她……她跟皇甫淳、的侍從,對過眼色……”
惡人到底想做什麽,一瞬間便明晰了。
宮裡不管是宮婢還是妃嬪,舞姬還是歌女,只要身在皇宮裡,那就是皇帝的女人。先是在酒杯裡下了〇藥,又是在赫連恆每年朝見日的住處安排下這麽個女人,目的便是讓赫連恆在宮裡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以想見,如果喝下那杯酒的是赫連恆,對這舞姬再沒忍住下手……接下來便會鬧得人盡皆知,讓赫連恆顏面盡失。
宗錦的嘴唇殷紅,血跡在那裡尤為刺眼;不等赫連恆搭話,他又凶又難受地罵:“你還不把這娘兒們弄走……”
男人鮮有這般反應慢半拍的時候,他語罷赫連恆才動,一記手刀將舞姬直接劈暈了過去。
赫連恆抱起舞姬——說是抱,倒不如說是撈起——他單手撈住舞姬的腰,硬生生將人像物件似的撈起來,徑直走向內室裡的櫥櫃,開門,將舞姬扔進去,再關上。
宗錦就在這時候重重地倒在了榻上,呼吸聲粗沉如瀕死的獸類。
“……你再忍忍,”赫連恆走回榻邊,忍不住道,“我試試,讓江意綁個太醫過來。”
他說完就要走,剛轉身卻又被宗錦遽然抓住了手。
宗錦喘息著道:“別去……”
“可……”
“沒什麽可不可的,”宗錦說,“忍就忍,男人沒什麽不能忍的……”
“…………”
這話是心裡話,可赫連恆的手好涼,好舒服。
沒過須臾,宗錦又道:“好像是忍不了……”
接著赫連恆便被他拽得失衡,朝榻上跌去;一個炙熱的吻迎上來,印上男人冰冷的薄唇。
——
在延和殿上飲下的那壺酒,倘若此時能真讓赫連恆醉了,也許還好些。
可他並未醉,就連出延和殿時的微醺,都被冬日裡的寒風吹得早就散去。
於是宗錦強硬遞來的吻,他連細枝末節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宗錦吻得毫無章法,卻又憑著本能,撬開男人的唇齒。又軟又濕的舌在他唇齒間放肆地侵佔,像是要攪個翻天地覆。明明他才是主君,宗錦才是“侍從”;這一刻在床榻之上,卻是宗錦在掌控著主動。
小倌的手在他腰上摸了幾把,接著像是嫌他腰肢不似女人柔軟,手感不夠好似的又撤離。
待到唇舌交纏暫告段落時,男人垂眼便瞥見宗錦襠下不自然的起伏。
他在自瀆,因為藥效而難以抑製地自瀆。
赫連恆俯身看著他,他滿臉的潮紅,眼也半眯著,呼吸跟著手在胯下的起伏而時不時突兀地加重。偶有幾聲甜膩的鼻音,像是實在克制不住般溢出來,鑽進赫連恆的耳朵裡。
他一向寡欲,從未將心思放在這些事上;除了對尉遲嵐的上心,他再沒對其他人動過心思。
可自從尉遲嵐逝世,宗錦出現,一切便不同了。
他凝視著宗錦的臉,看著他在自己身下失控地做著下流之事;宗錦咬著牙,喘息卻止不住:“……他娘的,老子的臉,都,都丟光了……”
場面已是如此不堪,小倌卻還在顧慮這些。
赫連恆忽地欺身下去,手也探下去,鑽進他的褻褲之內,覆在他手背上:“我可以全當不知。”
“你做什麽……”宗錦低聲道。
——可他的身體明明再清楚不過,赫連恆要做什麽。
男人的手是冷的,貼上他的皮膚的觸感就像一劑猛藥,更催得欲望恣意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