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問,“就在這裡?”
紙豆豆不能言語,小幅度點了一下頭,然後搖頭,隨後又點頭,最後指向一個石碑。
那石碑長約一丈,上面沒有銘刻任何文字,看不出什麽時候立在此處,碑石裂痕如蛛網般爬滿,一副隨時斷裂的模樣。
蕭子殊雖看不出碑文有什麽特殊之處,但隱約覺得不對,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
他手中的靈劍突然華光乍現,吟吟作響。
蕭子殊眸子一凜,持緊長劍提醒道:“小心。”
他話音剛落,亂葬崗天色驟變,狂風大作,烏雲遮日,漫漫飛沙,能見度很低。
腳下震動不止,像是有什麽巨物在移動,不消片刻地面自兩邊裂開一道綿延數米的裂痕。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從裂痕之下撲面而來,地宮深不見底,仿佛通往十八層地獄似的。
不等所有人探究,一道玄天鎖鏈破土而出,纏住沈遂的腳踝。
蕭子殊反應極快,猛地扣住沈遂的手腕,免得他被鎖鏈拽下去。
蕭子殊剛抓住沈遂的手,對方忽地轉頭,露出一排鯊齒般鋒利的尖牙,面色猙獰地朝他咬來。
蕭子殊一時不防,看到這張青筋畢露的可怖臉,下意識便松開了手。
等沈遂被拖入地宮,蕭子殊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著相,中了鬼修的幻術。
他想跳下去救人,地宮的入口卻合上了。
蕭子殊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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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腳踝扣著一條海碗粗細的鎖鏈。
那鎖鏈如燒紅的烙鐵,燙在沈遂皮肉滋滋作響,他就像厲鬼手中的一線風箏,被對方操控著朝他跌去。
厲鬼那隻骨節嶙峋的大手扼住沈遂脖頸,黑色的尖利指甲一點點刺入沈遂的皮肉。
血香刺激到了厲鬼,他雙目猩紅,瞳仁縮成針尖般,眸底皆是貪婪之色。
沈遂雙腿懸空,被厲鬼掐著脖幾乎不能呼吸,面頰漲得通紅,幾欲滴血。
就在厲鬼要擰斷沈遂的脖子,後背生風,一簇微弱的鬼火在他身後燃起。
厲鬼不需回頭,只是抖落一下,便輕松將那簇火熄滅。
趁著他那瞬的分神,一直隱於角落的林淮竹躍身而起,蹬上溶洞岩壁,借著這個力道一個回旋踢,正中厲鬼那隻掐著沈遂的手臂。
厲鬼後退半步,惱怒地抓住林淮竹的腳踝。
他力道極大,直接將林淮竹的踝骨捏斷。
林淮竹的臉瞬間白了,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沈遂這段時間被秦紅箏喂了這麽多丹藥,再加上凝髓露塑骨,以及自身的修煉,他的身體素質跟過去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他咬緊牙根,眼白暴起根根血絲,從荷包艱難地掏出佛門舍利,照著厲鬼的眉心懟了過去。
在觸到惡鬼那瞬,舍利佛光大振。
厲鬼痛苦地慘叫,聲如夜梟,尖銳刺耳。
他像扔燙山芋似的,把沈遂跟林淮竹甩了出去,這才將鑲嵌在額心的舍利摳了出來。
沈遂摔到厲鬼的棺槨,後脊重重撞到上面。
沒時間呼痛,沈遂從荷包翻出十幾張撰符,施雨般向空中一灑,默念符篆師教他的符語。
十八張符咒橫在半空,將厲鬼包圍其中後變成十八根鎮魂釘,齊齊朝厲鬼發難。
厲鬼騰挪跳轉,他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鎮魂釘,不多時便被割出十幾道傷。
不愧是花大價錢買的,關鍵時刻比仨築丹修士還要靠譜。
沈遂舒了一口氣,趕忙將腳踝上的鎖鏈解下來,踉蹌著朝林淮竹走去。
林淮竹跌在地上,情況十分不好。
他先前被厲鬼采食了大量血,還餓了兩天兩夜,本來就體力不支,殊死一搏後剩下的那口氣都快沒了。
沈遂走去扶起林淮竹的腦袋,在他面頰拍了兩下,“小懷,醒醒。”
從荷包拿出一顆赤色的丹藥,沈遂掰開林淮竹青白的唇,往裡面塞了一顆。
丹藥的苦味換回林淮竹一絲理智,他悠悠轉醒,睜開眼便看到一身狼狽的沈遂。
頭頂之上不停有沙土跟石子掉下來,落了沈遂一臉灰,鼻頭不知道沾著什麽東西。
沈遂觀察著厲鬼那邊的情況,心裡期盼上面的外援趕緊找到入口下來。
察覺到林淮竹醒了,沈遂低下頭,將他的頭抱到自己膝上,讓林淮竹能躺舒服一些。
“別擔心,我還找了其他人,他們馬上便來,到時候咱們就能出去。”。
林淮竹兩日未進水,唇瓣乾裂,沈遂從荷包翻出一瓶甘露喂給他喝。
溶洞因為蕭子殊他們在上面的暴力拆遷一直在震,洞頂的石子滾滾而來,大小不一。
沈遂裝備齊全,拿出一柄傘一樣的法器撐在他跟林淮竹的頭頂。
他倆藏在角落,擠在一起,手臂挨著手臂,體溫相傳。
林淮竹枕著沈遂,仰面看著風塵仆仆的沈遂,喉嚨滾了滾。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大家猜懷懷給小遂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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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紙豆豆姓紙名豆豆,不隨爹姓沈,也不隨另一個爹姓林。
第20章
林淮竹一直以為自己母親是位名不經傳的女修,雖然靈力低微,但樣貌才情樣樣俱佳。
因此他父親一見傾心,不顧家族反對,執意娶了他母親。
這個故事是林淮竹從小聽到大的,沒見他母親之前他一直未曾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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