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對你圖謀不軌呀!”
保命系統忽然插話,機械音裡帶著點莫名的興高采烈。
蘇亦:“……”
狼人白夜躺在臥榻上充當真皮床墊,他從身後抱著蘇亦,搖了搖自己的大尾巴,似乎也是興高采烈。
蘇亦:“所以,你初中三年都……”
都在暗戀我嗎?
魔術師白夜和狼人白夜異口同聲地嗯了一聲。
蘇亦的臉徹底紅透了:“那,高中那場國王遊戲……”
“當然也是我準備的,你不會以為那是巧合吧?”
魔術師白夜笑著回答,眼底帶著難以名狀的溫柔,朝蘇亦露出吸血鬼森白的獠牙。
一切因緣邂逅,都是他的蓄謀已久。
蘇亦害羞地往被子裡鑽了一下,精靈翅膀交疊著,身後的狼人白夜摟住他,忍不住摸了摸他殘缺的翅膀,像是愛撫。
聽說暗戀最是辛苦,蘇亦沒有品嘗過這種感覺,要談理解他很難感同身受,但他也從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裡知曉其中的心酸。
蘇亦快速在腦海裡濾篩了一遍初中三年的往事,他應該…沒有做出什麽無意中讓人傷心的事吧?
最開始他以為白夜是要找他交朋友,所以對白夜報以偉大友誼的善意,總體而言,對白夜的態度…還是蠻友好的。
“你暗戀的時候……”蘇亦輕聲問,“有…遇到難過的事嗎?”
“嗯,有啊!”魔術師白夜半開玩笑道,“被你發了三年友情卡算不算?”
蘇亦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有點無語,他小小的臉藏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表情明明沒有半點風月意味,可精靈族翡翠綠的眼眸這樣淡漠地睨著人一瞥,真是無限風情,顯得又嬌又俏,一瞬間弄得魔術師白夜幾乎坐不住這張床,真想鑽進蘇亦的被窩裡擠一擠!
可惜那張床已經躺了隻白毛畜牲,魔術師白夜在估量著,他要是強行擠過去,這軟臥會不會真被壓塌?
狼人白夜瞬間就察覺到了另一隻白夜圖謀不軌的視線,他立刻將蘇亦整個身子圈進懷裡,野狼護食一樣,猩紅的狼瞳警告地盯著對面的吸血鬼。
他沒有那麽油腔滑調會說話,蘇亦在上一個醫院副本裡取得了備份記憶,拷貝給了他,但狼人白夜依然是當過很久殺人狂的boss,不善言辭,即使恢復了[白夜]的自我認知,也沒法像另一個自己那樣巧舌如簧。
明明是三個人共處一室,蘇亦卻被那首卡農勾得一直在跟對床的吸血鬼聊天,追憶高中往事。自己明明才是跟蘇亦同床共枕的人,卻只能充當沉默的真皮床墊,一句台詞都插不進去。
白夜豎起自己的狼尾巴,不甘寂寞地往蘇亦的大腿上蹭了蹭,雪白的毛擦過嬌嫩的肌膚,蘇亦唔了一聲:
“別蹭,很癢。”
狼人白夜伸手,不由分說地把蘇亦的臉轉向他的臂彎,抱緊,背對吸血鬼。他戴著鐵製的止咬器,發出沉悶的聲音,叮囑蘇亦:
“不要看他。”
吸血鬼白夜坐在對床嗤笑一聲:“畜牲得志。”
蘇亦趴在白夜的懷裡,看不到另一隻白夜了,鼻尖貼著白夜寬闊有力的胸膛,狼人熱乎乎的體溫正源源不斷地渡到他身上。
《D大調卡農》舒緩的旋律在這一間軟臥車廂裡單曲循環地播放,輕柔地繞在耳畔,蘇亦在溫暖的懷抱裡閉著眼,體內棉花糖般的睡意越積越多,最後噗地蓬松起來,輕飄飄地變成一朵雲,托著他飛往夢鄉。
夢裡的陽光跟夢外一樣明媚,優雅的卡農依然縈繞在耳邊,蘇亦坐在夢幻的白色鋼琴旁。
此刻,車廂裡的兩隻白夜都沉默不語,漸漸地,他們聽見輕淺而有節奏的呼吸聲。
——蘇亦睡著了。
狼人白夜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睡在懷裡的人,豆腐一樣嫩的臉蛋,透過窗簾的陽光落於卷翹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膚上投下羽毛般柔軟的影子。
白夜想起那年他們合奏彩排的時候,蘇亦穿著規整的白襯衫,坐在白色三角鋼琴旁,低垂著天鵝頸,眼眸微斂,窗外的陽光透進來,光中的眼睫毛被照得根根分明,無比姣好靜謐的模樣。
在一旁拉提琴的十五歲白夜當即看得入了迷,眼睛都沒法眨一下,拿著琴弓的手,開始對著小提琴弦自由地solo……
“停!”
負責彩排的音樂老師喊了一聲,做了個休止符的指揮手勢。
彈鋼琴的蘇亦也停下來,看向老師,只見老師眉頭緊皺地盯著白夜:
“來,白夜,你自個兒說說,今天第幾回出錯了!你拉的那叫卡農嗎,啊?那叫卡帶吧,咯咯咯咯的!”
周圍同學哈哈哈笑出聲,蘇亦抿了下唇,想笑沒笑出來,像是不好意思笑自己的合奏搭檔。
白夜放下琴弓,也厚顏無恥地笑,說:
“報告老師,我是緊張的。”
周圍同學笑得更瘋了,誰不知道白夜什麽性子,在全校五千人的大場面前忘譜亂拉琴,他都能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現在不過是彩個排哪有什麽可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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