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灰沒回答,靜靜看著燭火下男主深邃的面孔。
朝鄴從沉默中得出答案,雖然難免失落,仍然強打精神:“那我幫師兄脫衣就寢——”
“隨你。”
朝鄴愣住,幾乎以為是自己喝醉聽岔了:“……什麽?”
師兄出塵的面容淡淡,明顯不是在開玩笑:“沒聽清就算了。”
燃灰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男主任勞任怨一整年,大喜之日還是吃不著葷的,好像有點慘。
他不重欲,但偶爾來一次也能爽到,不吃虧。
反應過來後,狂喜如浪潮席卷,朝鄴險些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
像是撥雲見日,水滴石穿,天光乍明。
第一萬次警告自己務必表現好些,魔尊勉強按耐住餓虎撲食的欲望,三下五除二把喜服扒了個精光,躺上床。
擺出個自認極具誘惑力的姿勢,魔尊低眉順眼獻出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今晚隻憑師兄擺弄,萬事順師兄的意便好。”
男主竟然沒有化身餓狼,這可大大出乎燃灰的意料。
思索片刻,他做出選擇:“還是你來吧。”
迎著男主的迷茫目光,燃灰語氣很鎮定:“我不喜歡在這種事上花力氣。”
在魔尊天降餡餅的眼神裡,又淡淡補充:“但做幾次,要聽我的。”
一晚過去,晨光熹微。
魔尊走出寢殿練功,昨日的神采飛揚無影無蹤,眼中帶著明顯的疲態。
不是累的,而是欲.求不滿,憋了一肚子火氣。
順著師兄心意的後果就是,昨晚兩人隻做了一次,便直接結束。
對燃灰來說已經夠了,於是很快就沉入夢鄉。但對於好不容易吃上肉的魔尊而言,卻連肚子的十分之一都沒填飽,像是道開胃小菜,被大餐饞得口水橫流,卻只能看不能吃。
偏偏是他親口答應要聽蘇燃灰的,於是不敢多要,只能抱緊失而復得的仙人,磨著牙自我排遣。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還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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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魔後,燃灰的生活也沒什麽變化,只是男主偶爾會故意叫他夫君,換來無語的一瞥。
本以為自己能很快等到002回來,然後脫離這個世界。卻沒想到春去冬來,一晃就過了五個年頭。
收到五周年紀念日的禮物時,燃灰已經對002回來不抱什麽希望了。
他淡定被朝鄴拉著,走到寢殿寬敞的地方,把魔尊手裡巴掌大的小布袋接過來拆開。
這麽些年,魔尊學來了許多花裡胡哨的本領,平日裡大大小小禮物也送個這次送的賀禮是個親手繡的荷包。
天知道蛇女看見尊上親自學習女紅的時候有多震驚,燃灰也不懂,但燃灰大受震撼。
他拿著那正面繡著歪斜梅樹反面繡著扭曲金桂的荷包,謹慎措辭:“尊上當真是,賢惠。”
魔尊倒很坦然接受的燃灰的稱讚,笑吟吟的,很自傲:“其他夫君有的,師兄自然也要有。可還喜歡?”
燃灰:“……不錯。”
不錯就是喜歡,朝鄴對此接受良好。
幫蘇燃灰把荷包掛到腰間,朝鄴卻沒有起身離開,就這麽大鳥依人地依偎住燃灰,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把他腰間的白衫撫平,又暗示性地扶住腰。
呼吸吹過白皙脖頸上細小的絨毛,魔尊低聲問:“看在今日是咱們結為道侶五年整的份兒上,師兄,咱們今晚可否通融一二?”
燃灰在他掛荷包的時候就知道要說什麽,很淡定地道:“也不是不可。”
迎著魔尊亮起來的丹鳳眼,他又慢悠悠補充:“那下個月的便要提前透支了。”
朝鄴:“……”
他唇角頓時抿直,狹長眼尾一片落寞薄紅:“師兄何必同我分得這樣清楚?”
身為魔尊的肅殺退去,朝鄴本就長得邪魅風流,這時候像極了男狐狸精。只可惜蘇燃灰郎心似鐵,不為所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按照燃灰的要求,兩人只有一個月才做上一次。對魔尊而言,這個頻率簡直像是守活寡。
仙人欲望的確寡淡,但他萬萬沒想到寡淡如斯。要不是為了朝鄴,燃灰甚至連一個月一次都不想有。
但即使再怎麽饞得厲害,朝鄴也不敢強求,只能委屈松手,心裡暗暗磨牙,也不知道這饑寒交迫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此時已是深秋,桂樹金黃一片,新雜交出來的魔蜂在桂花間上下飛舞采蜜。魔尊很快就歇了其他心思,摘下來大捧桂花,洗乾淨送到燃灰手邊。
美滋滋吃了一把桂花,燃灰心中很快樂。
不用強行交公糧,那這個世界簡直就是度假,還有男主做禦廚,怎一個爽字了得。
深秋之後,很快便是隆冬。
殿外風雪呼嘯,魔尊抱著蘇燃灰在殿內烤火,燃灰專心看民間搜羅來的話本,朝鄴專心看他。
這時殿門卻被輕輕叩響,是蛇女站在殿門口,恭敬道:“尊上,有客人求見。”
朝鄴和她對上視線,片刻後放開蘇燃灰,出了門。
數息後,他裹挾著寒氣回來,小心地在燃灰身邊:“師兄,我有事出去片刻。”
神色輕松,燃灰看他一眼:“去吧。”
再次跨出門,漆黑狐裘上瞬間沾染一層雪粒,朝鄴神態也沉凝下來,看向等候在側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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