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頓住,看向了紅著耳朵的小哥兒。
季綿有點不好意思,埋下了腦袋,聲音小得就跟蚊子叫似的:“我們一起吃嘛。”
就像是一輪害羞的小太陽。
傅塵的眸色徹底軟了下來,低聲應了一聲:“嗯。”
他們這兩個月雖然也走了不少的路,但是傅塵聰明,時不時地就能借別人家的牛車馬車走一段,所以季綿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一天到晚都在走路的情況。
他們走回破廟的時候,傅塵就看出他累得不行了,想要背他,季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
這個身體雖然是個哥兒,但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只是累了一點,又不是腳受傷了不能走,他怎麽可能會讓也走了一天的傅塵背他。
他堅持著自己走了回去,晚上腿酸得不行,等著傅塵第二天說還要去京城的時候,他就打著退堂鼓不想去了。
他雖然對古代的京城確實很好奇,但是身上沒有錢什麽都乾不了,傅塵是去做正事,他去了也沒用,還不如就在破廟裡等他呢。
還能順便看一下家。
傅塵看他這樣子,也沒有強硬地讓他跟著去,只是在走的時候把飯做好了足夠季綿吃一天的樣子。
他從破廟裡出來的時候,小哥兒就站在屋簷底下看著他離開,那樣子還真的有一點平常人家裡面丈夫出去勞作,妻子照顧家裡的模樣。
傅塵唇角略微揚了揚,走向京城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作者有話說:
綿綿:好窮QAQ
第9章
他昨天帶著季綿在京城轉了一圈不是沒有作用的,他心裡面已經有了對未來的打算。
他決定去投奔太子。
現在朝廷戰亂四起,太子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有著用人唯賢的好名聲,足以證明他現在是傅塵最好的選擇。
傅塵沒有把握能讓太子把他當成座上賓,但在東宮謀個差事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根據昨天在街上聽到的太子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消息,大致推測出了今天太子的行動軌跡,所以進了城之後也沒有到處亂逛,直接在對方的必經之路上等。
他猜得沒錯,沒等多久,就看到一輛低調的馬車從遠處緩緩地使過來,雖然低調,但那上面的車夫面相陰柔,旁邊跟著走路的仆人腳步輕快,看起來身手不凡,就連周圍不少跟他一樣早就等在這邊的“路人”注意力都凝聚在了這輛馬車上面。
傅塵的心跳不可抑製地慢慢快了幾分,攥起來的手心裡面都浸出了汗水,但他面色卻依舊平靜得像是深山裡的水潭。
等著馬車逐漸靠近,他喉結微微滾了滾,直接伸手攔下了馬車。
他注意到,在他動作的那一瞬間,周圍盯著這輛馬車的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但是眼神卻愈加沉靜,如果不看他的外表,完全都看不出來他只是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
駕車的公公眯起了眼睛:“馬下何人?”
傅塵抬手做了一個讀書人的禮,聲音沉穩聽不出來一絲忐忑慌亂:“公公,傅塵鬥膽,今日效仿古時毛遂自薦。”
聽到“公公”兩個字,對方握著馬鞭的手指驟然攥緊,視線裡浮現出了濃濃的警惕,看得出來他是想讓旁邊的侍衛把他綁了的,但是在他開口的一瞬間,車裡面的人輕輕地咳了一聲,攔下下了他:“彭德海,是什麽人?”
彭德海的臉上頓時就換上了恭敬,往旁邊退了兩步,馬車的簾子被掀起,露出了一張略微消瘦蒼白的臉。
那男子一身青衣,如果是就這麽在街上遇到他,可能會覺得他只是一個身體較弱的讀書人。
傅塵抿了抿唇,鎮定地跟他對視。
那人像是覺得有意思極了,輕笑了兩聲:“你說你叫傅塵?毛遂自薦……”他轉了兩下大拇指上面的碧玉扳指,“你知道我是誰?”
傅塵的眸光不躲不避,嘴唇微微動了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正對著他的男子和彭德海都很清楚他說了什麽。
“太子。”
彭德海都覺得有些驚奇,他是真的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膽子這麽大的人了,明明知道他們太子殿下的身份,對著他竟然連“殿下”兩個字都沒有。
但太子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對他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嗯?我倒是有點好奇了,你是怎麽把孤認出來的?”
聽他這話,傅塵略微松了口氣,不卑不亢地講了自己的依據,果不其然地看到太子臉上對他的興味越來越濃。
“你還真有點意思,”太子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笑了兩聲又開始咳了起來,旁邊的彭德海緊張極了,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說你想毛遂自薦,孤憑什麽要用你?”
雖然是問句,但傅塵很清楚,在這一刻太子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人了。
他心裡面的底氣更足了一些:“現在天下戰亂四起,殿下如果相信我,傅塵願做殿下的腰下劍,五年內為殿下平定天下。”
這少年人!
在殿下面前謙稱沒有就算了,話該說的這麽狂妄!!
這話說出來連旁邊的彭德海都捏了把汗,他悄悄地別過頭看自家殿下的臉色,果不其然那上面的笑意已經驟然消失,看著似乎是在沉思這什麽,但是彭德海了解他,看得真切,那雙眼眸裡面,分明是沉沉的冷漠忌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