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自己那邊下床,底下的鞋子是他自己白天穿的那雙,司宣陽的也一樣,看起來並不是紅舞鞋的陷阱。
司楠和洛雨就住他們隔壁,鬱森不由地想起昨天早上那個被扯斷了雙腿的人,又聯想到剛剛的聲音,眼前暈開陣陣黑斑,差點沒有站穩。
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陽陽,帶上那朵玫瑰花!”
第一晚得到的三樣東西,紅玫瑰、鏡子、節目卡片單,其中紅玫瑰和節目卡片單在他們這裡,鏡子則是由司楠隨身帶著的。
兩人這會兒也顧不上半夜開門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了,直接衝了出去,衝著司楠的房間砰砰敲門。
其他包廂也有不少人聽到了那聲尖叫,玻璃窗邊投來了許多好奇窺探的目光,看到他們這樣著急地敲門,還附帶了一絲不值錢的憐憫。
司宣陽性急,敲了兩下就變了臉色,後退一步,準備直接踹開門,卻沒想到腳還沒抬起來,門就從裡邊被打開了。
鬱森怔了一下,把司宣陽往自己身邊扯了一把,緊張地盯著那扇門。
“嗚嗚嗚......媽的嚇死我了,差點就涼了......你們倆站那麽遠幹什麽?”
熟悉的聲音打著顫,在門口響起,司楠哭喪著臉瞪著他倆,眼眶微紅,宛如一隻受了驚的大兔子。
司宣陽遲疑地靠近他:“......你沒死啊?也沒受傷?腿沒斷?”
“......媽的!你就不能盼著點兒我好!?”司楠怒目。
“......也不是,主要是你那聲音叫得太淒涼了,”司宣陽往他身後看了一眼,亮起來的微弱燈光中,洛雨驚魂未定地盤腿坐在床上,“洛雨也沒事?”
“都沒事,”司楠癟嘴,“可是鏡子有事。”
他側過身,露出屋子地板上那灘四分五裂的玻璃鏡片。
那個破碎聲是鏡子的?鬱森蹙眉,他知道司楠雖然為人不著調,但並不是一個會不小心打碎重要道具的人:“怎麽碎的?”
司楠歎了口氣:“阮昕大半夜黑燈瞎火地來找我談人生,被我情急之中用鏡子擋了一下,我和洛雨是活下來了,可鏡子就成這樣兒了。”
“對了,”司楠又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我擋的時候,鏡子照到了阮昕的臉,你猜怎麽著,她臉上啊——原來有一塊兒賊大的胎記!”
作者有話說:
改了個物品,把小銅鑼改成鏡子了,不然哥哥就涼了
第53章 紅舞鞋(九)
“胎記?”鬱森眸光微閃,衝他揚了揚下巴,“進去說。”
房間裡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有些已經碎成了細渣,稍不注意就會踩到。
鬱森繞過那些碎渣,坐到床腳半倚著牆,說:“怎麽回事?你從頭講。”
司楠緩緩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慢慢回憶:“這幾次我們四個人分了兩間房,我和洛雨每晚都不敢睡得太死,生怕到時候踏進了什麽陷阱來不及反應,昨晚也是一樣,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其實是放了一部分注意力來聽著周圍的聲音。”
“喲,還有這本事,牛逼啊我楠哥。”鬱森笑了笑。
“那當然!怕死嘛,”司楠得意地晃晃腦袋,“說到哪兒了?哦,聲音!大半夜的到處都很安靜嘛,一點點聲音其實就很明顯的,我躺在床上,突然間聽到非常輕微的腳步聲,不是硬皮鞋鞋跟,是很輕那種,就像他們舞鞋踩在地上那種,要不是這些包廂的木地板舊了,被踩出一點咯吱聲,我估計都沒聽見。”
“然後呢?你睜眼就看見阮昕了?”司宣陽問,一邊走到鬱森旁邊,把司楠的外套順手給他披上,“晚上冷,先暫時穿著司楠的衣服。”
司楠嘖了一聲:“我也冷。”
“你先冷著把經過說完,冷著腦袋清醒點,能把細節講清楚。”司宣陽淡定地瞥他一眼。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呀!”司楠沒眼看地搖搖頭,繼續回憶,“我聽到聲音,當時汗毛就豎起來了,睜眼確實看見了阮昕,不過奇怪得很,她又塗上那些白色舞台妝了,大晚上的像個白無常,站在我床邊,差點把我魂兒都給嚇飛了。”
“奇怪,她晚餐的時候不是卸妝了嗎?大晚上的又塗上,不可能是為了嚇嚇你吧?”鬱森把司宣陽拉來坐在他旁邊,跟抱玩偶似的把上半身掛在他肩上。
真舒服,跟個軟乎乎的暖爐似的。
司楠朝他倆翻了個白眼:“不信你問洛雨,他也看見了。”
“的確是跟舞台上一樣的,”洛雨連連點頭,“口紅也畫了,眼睛估計也畫了,黑漆漆的,反正跟餐廳裡的樣子相差很大,不會看錯。”
怎麽感覺有些怪異呢?鬱森摸了摸嘴角,又問:“那你說的胎記是什麽意思?”
“啊,這個就更奇怪了!”司楠興奮地捶了一下牆,“你也知道,掛鍾給的東西我們從來都是隨身帶著的,晚上也不敢離遠了,我睡前把那鏡子放在枕頭底下,當時阮昕笑得凶神惡煞的,還伸手朝我抓過來,我什麽都顧不上,就把鏡子從枕頭底下抽出來,擋住了阮昕。”
洛雨歎氣:“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鏡子有什麽用,也不知道它能不能保我們的命,還以為活不成了呢。”
“鏡子一照到阮昕,她的臉就像被照妖鏡照到之後現形了一樣,那個黑黢黢的胎記從白面底下浮出來,白面和妝容也慢慢消失,一點都遮掩不了,醜的很,鏡子也在那時候被她的手打掉了。”司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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