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笨口拙舌的,實在是能力有限。
衛元寄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自己的褲子,忽然就摸到一塊塊鼓起的地方。
那是李老師塞給自己的糖。
“吃糖嗎?”衛元寄獻寶似的把口袋裡的糖塞到穆斐手上,也不想想自己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你哪來的糖?”穆斐不一定喜歡吃糖,但一定喜歡花裡胡哨的東西,他望著糖的包裝紙,毫不客氣地挑了個糖紙最閃的。
“老師給的。”見他喜歡,衛元寄心中也不免喜悅起來,嘴角微微上揚。
“啊?現在老師還要給高中生糖嗎?”穆斐有些憤憤的,“為什麽我當初沒有?”
衛元寄想說自己也不算高中生吧?但看著穆斐生氣的樣子就覺得很意思——雖然自己也知道對方是假裝生氣,但他此刻也樂意陪著對方演戲,真心實感地去哄一哄。
“我不是把糖都給你了嗎?別鬧脾氣。”衛元寄覺得自己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小孩子。
可也許是夜色的天性使然,又或許是衛元寄的音色低沉勾人。
這平常的一句話在夜色街燈下無端曖昧起來。不像是哄孩子,更像是在哄情人。
穆斐都被這語氣弄得一愣,抬眼看向衛元寄,露出一點兒茫然。
嘴裡的甜味滋滋得冒出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與衛元寄的話交纏在一起。
他在哄我?
穆斐的茫然到底只是一瞬,只見他略俏皮地眨了眨眼,伸手從衛元寄的手裡又奪了幾顆糖。
“那說話算話,這些就全都歸我了。”他笑著,向來溫潤的面上居然露出了幾分狡黠。
第13章 形容
嘴裡的糖還沒化,貨拉拉就來了。
兩人把電瓶車搬上去,又廢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回家。
至於電瓶,今天太晚了,穆斐打算明天再說。小區外頭正有個維修店,也就幾步路的事情。自己到時候把小電驢推過去就好。
兩人都有些累了,坐在沙發上不太想說話,可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一聲,打破了房間的沉寂。
“哦對,還沒吃完飯,”穆斐這才想起還得吃飯的事,“我記得冰箱裡面還有小餛飩,你吃嗎?”
衛元寄:“……今天早上我看見它們坨在一起,已經扔了。”
穆斐很是痛心:“衛元寄,你怎麽可以這麽浪費?”
“不浪費的話,也許我倆明天就因為食物中毒去醫院。”
“哎……”穆斐想想也是,可還是覺得惋惜,那可是斥十元巨資買回來的。吃都沒吃一個就沒影了。
“那我們晚飯吃什麽?”可再惋惜也沒有用,穆斐隻得轉移話題。
衛元寄:“點外賣吧。”
這麽樸素無華卻十分實際的提議沒有得到穆斐的認同,畢竟外賣還要等很久,他現在就餓了。
兩人對視著,最終選擇了泡麵。
衛元寄找出了骨湯的,穆斐則挑了一包火雞面。
衛元寄:“你確定?”
穆斐點頭,說著還把所有調料都放下去了:“就是想吃啊。”
可十分鍾後,穆斐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衛元寄忙給他倒了杯水,但火雞面這本就是時間越久後勁兒越足,他隻瞧著對方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實在是被辣慘了。
但穆斐本人倒是堅持要把這火雞面吃完。
穆斐邊擦眼淚,邊吐著舌頭:“……也就還好吧,不算很辣。流淚只是生理反應,並不能說明這個面辣到我了。”
他嘴真硬,衛元寄喝著清淡的骨頭,感慨著。
又作又愛演還嘴硬。
這大概是最能形容穆斐缺點的一串形容詞,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多少有些討人厭,可衛元寄倒沒這麽覺得。
穆斐大抵是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有些難看,不想在衛元寄面前丟人,便端著碗躲到另一邊去吃了。
等他擦著眼淚把火雞面吃完,總覺得胃裡都帶著股火辣辣的感覺,下意識就想掏出個糖來解解辣。
可掏了口袋才發現,自己的糖沒了。
“還有糖嗎?”穆斐擦乾眼淚,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要不是眼睛還紅著,舌頭也無意識地伸出一些,衛元寄還真當他沒被辣到。
“沒糖了,”衛元寄收拾著碗筷,“冰箱裡有酸奶,你……”
話還沒說完,身邊就閃過一道殘影,正是飛奔過去拿酸奶的穆斐。
衛元寄都沒意識到自己嘴角上揚了,其實這類事情在自己與穆斐同居這段時間並不罕見。
短短的時日裡,這人卸去了更多的偽裝,將頑劣的本性顯露出來。雖然總這些讓衛元寄無奈的時候,但他卻隻覺得真實。
平心而論,他很愛住在這間屋子裡的時日,只是很快自己就得離開了。
搬回到宋家去。
這個未來想想就沒什麽盼頭,倒不是衛元寄對宋家人有什麽意見,只是他更喜歡和穆斐呆在一起過著雞飛狗跳的日子而已。
這樣活著的是衛元寄,而不是宋冀。
但也就是這麽一想,穆斐都要住校了,自己也沒道理賴在他的房子不走。
穆斐喝完酸奶,手一拋,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空盒子便落到了垃圾桶裡。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穆斐此刻也算是恢復了些,得了空瞥了眼衛元寄,眼裡帶上了點不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