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蒼羽門的寒玉雪靈丹對我沒什麽用,但鳳鳴湖底的冰靈是好東西,用來給神農鼎催火再好不過,先準備一千斤。”
“……是。”
宗子珩忍無可忍道:“你這是逼著修仙界討伐你嗎。”
“詔書是大名宗氏下的,為何要討伐我?再說,他們欠了那麽多年歲供,難道不該加息嗎?”宗子梟低笑不止。
“多行不義必自斃。”
“嘖嘖,這句話,大哥豈不是在說自己?”宗子梟揮揮手,讓文書下去。人一走,他就把宗子珩撈進懷中,輕佻地吻了吻,“怕了?”
宗子珩抿唇不語。
“別怕,那幫蠢貨成不了氣候,當初為了分五蘊門的贓,差點又打起來,如今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宗子梟握住大哥的手,一根一根把玩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小時候他覺得大哥的手又大又有力,抱他、教他練劍、給他做好吃的、哄他入睡,都是這雙好看又厲害的手,可如今放在自己掌中,竟還小了一圈,他仔細撫摸,就連掌心的硬繭也覺得喜歡。然後,他將修長的手指插入對方的指縫間,十指交握。
宗子珩掙不脫,隻好任他握著。
“我說了,你好好伺候我,就能如願繼續做你的宗天子,其他的,不需要你擔心。”他看著宗子珩軟糯的唇,心中一動,低頭便想嘗。
宗子珩卻猛地別開了臉。
“轉過來。”
沉默片刻,宗子梟的口吻帶了威脅:“別讓我說第二遍。”
宗子珩深吸一口氣,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
“少做這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你害死我娘,我還留你性命,讓你不過是張開腿,就能做萬萬人之上的人皇,你真該感激涕零。”宗子梟每每口出惡言,看著宗子珩滿是屈辱的蒼白的臉,都能獲得扭曲的快意。
怎麽辦呢,他被陷害、被背叛、被奪走珍視的一切,倒頭來還舍不得殺他最恨的這個人,那便隻好捏在掌中,細細折磨,他有多痛,他要他最愛的大哥一並承擔!
他銜住宗子珩的唇,這親吻不疾不徐,只是閑適地品嘗,那是擁有所有權的人才有的底氣。
他親夠了,才放開懷中人,又輕佻地捏了一把宗子珩的腰:“好好養傷,我可忍不了幾日。”那夜正極殿上銷魂蝕骨的滋味兒,他回味無窮,現在只是看到宗子珩,也會口乾舌燥。
宗子珩雙手成拳,才能勉強隱藏自己的戰栗。
宗子梟又自顧自地說:“當然,你的擔心也並非沒有道理,早晚有一天,他們還是會聯合起來對抗我,雖然我未必會輸,但殺那麽多人,也怪累的,所以,我要突破宗玄劍第九重天,到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我。”他輕輕摩挲大哥的面頰,語氣溫柔,吐露的字句卻令人毛骨悚然,“就算把他們都殺光,也容易得多。”
宗子珩沉沉地說:“你已經無人能敵了,你究竟還想要什麽。”
宗子梟看著大哥,他最想要的東西,如今就乖乖地被他抱在懷裡,他還想要什麽?他要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力量,顛沛流離的十年,他嘗盡人間疾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力量決定一切,他得到了,還要守得住,因為豺狼虎豹都在暗處等著。
他不信情,不信義,隻信唯我獨尊。
第127章
宗子珩試過衝破靈脈的封鎖,果然如宗子梟所言,至少要幾個時辰,而他根本沒有幾個時辰,因為宗子梟大部分時候都粘著他——就像小時候一樣。
無極宮裡還有很多當年的老人,盡管都知道倆人並非親兄弟,而宗子梟也早已不是九殿下,但看過他們兄友弟恭的十數年,對倆人如今的“關系”無不駭然,蔡成毅再怎麽勒令禦醫和下人閉好嘴,也不能完全阻止風言風語的流出,因為宗子梟根本毫不避諱。
他就像得手了一件新鮮有趣的玩具,一定要與宗子珩同食同寢,可以在任何興起的時候不分場合的將人摟在懷裡親吻,尤以宗子珩的羞惱和恥辱為樂。
這日,正吃著晚飯,宗子梟喝到了無極宮內珍藏的好酒,興之所至,將宗子珩拉坐到自己腿上,叫他喂自己。
堂堂人皇,卻要像個煙花女子般給客人“陪酒”,何況一旁站著七八個內侍,宗子珩氣得臉都青了,打落了酒杯,起身就要走。
宗子梟長臂一伸,就擒住了他的腰,將他悍然摁在自己腿上,冷笑道:“又不情願了?”
宗子珩想反駁一句“我幾時情願過”,但這樣的對話不過是更顯出自己無能,他只是奮力想要掙脫。
侍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幾乎將頭低垂到胸口,大氣也不敢喘。
宗子梟的力氣大得驚人,牢牢按著他,譏諷道:“讓你喂本尊一口酒都不情願,真當自己還是什麽天子嗎?在我面前,你至多算個侍妾。”
“混帳!”宗子珩羞惱至極,狠狠給了宗子梟一耳光。他雖然生為不受寵的皇子,但畢竟出身高貴,旁人不管背地裡是否看輕,面上都要敬他為大殿下,稱帝以後更是萬萬人之上,從不曾有人辱沒他至此,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弟弟。
這一巴掌宗子梟明明可以躲,但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用舌尖頂了頂熱辣辣的面頰,露出一個陰惻惻地邪笑:“這麽點力氣,剛剛沒吃飽嗎?”
宗子珩在那雙斜飛上勾的狐狸眼中看到了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