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丁鶴說晚上會來找他,鬱謹白天仍有些心神不寧,偷偷帶著妮娜去賽場觀看。
今日的練習不知怎麽有點奇怪,場邊走出十名騎士,優雅行了禮,卻都隻將劍尖對準丁鶴一個人。
妮娜小聲通報:“聽說,今天是車輪戰。”
但看這架勢,分明不是車輪戰,而是十人對戰一人的群毆。
第93章 魔王降生(四)
“又是公主建議的?”鬱謹隱在陰影裡,手指撚著老鼠尾巴。
妮娜囁嚅道:“聽說只是正常的流程。”
但她心裡也沒有底氣。她昨天才說丁鶴過得不錯,今天就看到他被針對,內心十分絕望,覺得鬱謹可能要訓人了。
“你確定,昨天那個人已經不在王宮了?”
妮娜點點頭,鬱謹卻不再追問,緊盯著賽場。
十名騎士明顯有備而來,無論劍招還是互相的配合都完美無缺。
但他們卻難以接近丁鶴,每一招看似完美,卻都堪堪從他身邊錯開。
幾名騎士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疑惑和焦慮。
他們明明看到劍尖應該刺中丁鶴的身體,卻總會莫名其妙地在最後向旁邊偏斜幾厘米,和旁邊人的劍尖架到一起。
久而久之,他們也心慌意亂,難成章法,甚至互相誤傷,被丁鶴各個擊破。
比試講究點到為止,丁鶴見十名騎士氣勢已破,施施然收了手,向著圍觀群眾行了個禮。
觀賽台上有人鼓起了掌,掌聲清脆,很快帶動了更多的掌聲。
丁鶴坦然接受著周圍的讚賞,在人群裡環視了一圈,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他正要退出賽場,突然感到背後一股殺意,回身舉劍格擋。
但比他動作更快的是一隻光箭,直直射入偷襲的騎士的胸口,射出一個缺口後,很快和日光融為一體。
他猛地望向箭射出的方向,不顧面前張牙舞爪的騎士,急切地尋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然而地上的其他騎士也站了起來,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向他包圍過來。
這些騎士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黑煙,雙眼黯淡無神,似乎已經被非自然的力量控制。
丁鶴冷冷環視一圈,隻舉劍擋去幾道致命攻擊。
九名騎士的動作起先凶狠,卻突然凝滯不動,仿佛被封印定格,片刻之後又互相殘殺起來。
賽場外的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急匆匆地上前製止。
整個賽場瞬間亂成一團。
鬱謹早把弓箭收了回去,放出手中的老鼠,轉身催妮娜離開:“太吵了,我們回去吧。”
妮娜看得目瞪口呆,只能機械地點點頭,又忽然反應過來:“您不等他嗎?”
“你看現在的環境,還能留得下來嗎?”鬱謹淡淡掃一眼正在維持秩序的騎士們,瞥見兩個人向自己走來,臉色一沉,低聲催妮娜,“快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兩名騎士走到他面前,禮貌地攔住他詢問:“小王子殿下,您怎麽在這裡?”
鬱謹道:“散步。”
兩名騎士雖然神態恭敬,攔路的動作卻很堅決:“您怎麽會到這裡散步?”
鬱謹冷哼一聲:“你們該不會想說,賽場上的事是我指使的吧?”
兩名騎士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明,他們就是這樣認為的。
這也正是鬱謹急著離開的原因。一旦有這種怪力亂神的事發生,第一個被懷疑的人一定是他。更不用說他還出現在現場了。
一名騎士謙和道:“還是請您去一趟教會吧。”
兩人的手都放在了刀鞘上,只要他一句拒絕,就要強行把人帶走。
但鬱謹也知道,無論騎士們失控的事和他有沒有關系,就衝他研究巫術這件事,教會那邊就不會放過他。
“除非拿出證據,不然我不會去的。”鬱謹指尖冒出火花,“忘了我擅長的是什麽嗎?”
兩名騎士臉色微變,只能說一聲“得罪了”,佩劍出鞘,卻沒有直接攻擊鬱謹,而是砍去他半邊衣袖。
裸露在陽光下的皮膚迅速冒出一層紅疹。
鬱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早知道了自己的弱點,略帶惱怒地蓄起火團。
兩邊正要交戰,卻有一股殺意衝了出來。最先攻擊丁鶴的騎士不知怎麽從賽場內逃了出來,雙眼發紅,胸口仍有一道窟窿,卻似乎完全沒受傷口的影響,直直向著鬱謹砍去。
兩名騎士俱是一怔,眼見著瘋騎士的劍向著鬱謹肩膀砍去,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擋。
鬱謹一把火燒在騎士胸口,同時,騎士的劍自己轉了方向,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刺入自己的胸口。
騎士燃燒著跪倒在地,身上冒出縷縷青煙。
一件外套落在鬱謹肩上,暫時遮蔽了陽光對於手臂皮膚的吞噬。丁鶴面色不善地從瘋騎士身後走出,幫著鬱謹把衣袖套好:“任由瘋子攻擊小王子殿下,也在你們的職責之內嗎?”
“如果是我下的手,他還會攻擊我嗎?”鬱謹冷冷質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丁鶴也在一旁建議,語氣謙和,有理有據:“我相信小王子殿下並不是這樣的人,現在與其揪著虛無縹緲的證據懷疑,不如先去審問剩下的幾名瘋騎士。”
兩名騎士本來受了公主命令,就是要為難鬱謹。但如今證據擺在眼前,他們也知道自己實力不足阻攔鬱謹,只能歉意地行了一禮,語氣生硬地請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