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天靈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兩三圈,語氣曖昧。
費言被天靈大大咧咧的嗓門嚇得收回心裡的那些想入非非,急忙打斷:“那什麽?你去哪了?琥珀呢!琥珀沒事吧!”
“去山上了啊!”天靈往床上一個北京癱,懶得連手指頭都不肯動一下,“琥珀好著呢!這會兒在小芳那屋待著,有事的是我好嗎!”
費言愣住,“你怎麽了?”昨晚那麽大動靜都能睡那麽香,你能有什麽事?
天靈一咕嚕起來,哀怨道:“你看——昨晚那鬼東西,都把我臉給抓破相了!我這都是靠臉吃飯的人,臉一毀我還怎麽繼續蟬聯冠軍?”
費言:“……”
“不是離開這裡就能恢復嗎?”費言勸他。
“怕是回不去了。”天靈又躺回去,“剛剛在山上找了一圈,連影子都沒看到。說明這次這個亡靈,要不有腦子,要不就有契約人在背後操縱它,反正很難搞。總之,你可能在頭七第二天就要涼了。
費言:“……”
天靈像是又想起什麽,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可憐那床板太老舊被他弄得吱呀吱呀的。
他伸出一疊黃符,遞到陰路安面前:“給!琥珀給的。”
費言盯著那疊黃符,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原來是因為沒有黃符才那樣救自己啊!果然是自己想太多,就說像館長這樣活了不知多久的鬼差,怎麽會……怎麽會……
費言不知怎麽,心裡有些失落,就像是吃泡麵沒有了調料包,吃熱乾面沒有芝麻醬的那種失落。
他整理好心情,對陰路安笑著,漫不經心道:“對了,我剛才就想謝謝你來著,謝謝你昨晚救了我,加上這次,我得請你好幾次酒了。”
“以後記得多帶點黃符,不然下回要救的是個姑娘怎麽辦?”費言調侃,“親了別人還不負責,這不耍流氓嗎?”
依舊握著那一打黃符的天靈:“!”
親?老大和費言?親上了?
這種震驚九州的大場面,自己居然沒看見?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天靈恨不得抽死昨晚那個苦口婆心攔住琥珀不去做電燈泡的自己,他究竟做了些什麽?
陰路安這邊也聽出了費言的言下之意,他緊皺著眉頭,剛想開口解釋:“其實我——”
費言笑著打斷他:“沒事,我這人比較隨便,不會在意這些。”
陰路安不說話了,眉頭皺得更深,眼睛垂下,睫毛落下一片陰影。
天靈:“……”完了,怎麽看這誤會都是由自己這一疊黃符引起的,他默默收起黃符,承受著來自館長大人的冷氣。
費言剛說完不久,就聽見前面屋子裡傳來一陣打罵聲,夾雜著哭泣。
“怎麽回事?”
天靈搖頭:“好像是劉雪梅和小芳的聲音,琥珀還在那裡,去看看!”
三人出了倉庫,迅速來到前屋,此時屋裡正一團亂,一些日用品被扔在地上,板凳也倒了,本來安置在正中間的香爐也被砸了,香灰落了一地,旁邊有個木質的牌位。
劉雪梅頭髮凌亂,一臉淚痕,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不停地低聲哭泣著。她整個上半身都依靠著桌子,因為哭得厲害有些接不上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
費言趕緊上前給她順著氣,畢竟肚子裡還有個生命,對於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裡,它沒得選擇,但至少要健康來到這個世界上。
劉雪梅另隻手不停摸著自己的肚子,費言給她拍背的時候,發現她身體顫抖得厲害。
“您沒事吧!”費言擔心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劉雪梅擦乾眼淚,停止哭泣,隻搖了搖頭沒說話。
小芳在地上蹲著,看起來很冷靜,臉上也沒有淚痕,此時她正將地上的香爐和牌位撿起,她拿了塊布,仔細擦著那塊牌位。
費言猜那上面可能是她奶奶的名字。
琥珀拿了個錘子,叮叮咣咣在那修板凳腿,估計是剛才被砸在地上的時候弄壞的。
“怎麽回事?”天靈也跟著一起收拾,屋裡太狼狽,不管是物品,還是人。
小芳將牌位和香爐都歸位後,給她媽倒了杯水,又拿來一塊濕毛巾,一邊給劉雪梅擦眼淚一邊說:“我爸剛剛來過了,他賭錢又輸了,回來問我媽要錢。”
“我媽說沒有,所有錢都給他了。我爸就開始發火,就開始罵,先是罵我媽,接著罵我是賠錢貨,趕緊嫁出去好回來點錢,畢竟陰婚的話,李家會給我家五萬。”
“五萬?”費言驚訝,這在2008年的農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嗯。”小芳繼續道,“他罵著罵著,就更生氣了,我媽肚子裡有孩子,他不敢打,就一上來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費言看了眼,小姑娘的左邊臉頰有些腫,但表情很平靜,也不知道是被打麻木了還是不喜形於色。
“光是一巴掌他可能覺得不夠,後來就直接用掃帚抽我,琥珀姐姐還幫我擋了兩下,估計也受傷了。”
天靈抓起琥珀的胳膊,上面果然腫了幾片,怒了:“操!他知道你是誰嗎?就敢這麽打?他完了。”
天靈沒開玩笑,他確實有審判惡鬼的權利,更有的是手段折磨他們。
琥珀終於把那條板凳腿安上去了,朝母女倆看了眼,“把你媽扶進去睡會兒吧!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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