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暫的寂靜後:“!”
殷無執驀地又轉了過去。
心,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沒有桂香,沒有藥物,可還是,加快了,
難道他,真的對昏君……
薑悟瞥他背影。
這是,嫌棄?
果然,對殷無執這種皮糙肉厚之人,還是得攻心為上。
“若是不領鞭刑也可以,那便親朕一下,朕高興了,就饒過你。”
通紅的嘴唇閃過腦海——
殷無執:“。”
他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
薑悟好整以暇:“殷無執,你……”
疾風擦過耳畔,殷無執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挨打讓人清醒。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有什麽迷香是他沒想到的,這昏君沒有非要桂花香膏,那必然是有其他的香膏迷惑了他。
領完鞭刑,殷無執便消失無蹤了。
等到薑悟的頭髮被熥乾,開始準備睡覺的時候,也沒見他回來。
“派人去找找。”薑悟吩咐:“若是沒有出宮,就隨他去。”
夜晚寒涼,禦花園的假山涼亭裡,有人合衣而躺,月光灑在他的臉龐,忽見他在靠椅上翻了個身,抬起寬袖擋住了臉。
齊瀚渺提著燈籠找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由躺轉為了坐,正靜靜凝望著天際那輪清冷而無情的月。
“殿下,可算找到您了,陛下擔心死了。”
殷無執冷冷道:“給使不必騙我,他一定已經睡了。”
“……陛下對世子,還是上心的。”
上心?如果真的上心,就不會非要打他了。
殷無執垂下睫毛,年少的臉龐上難掩落寞。
齊瀚渺看了他一會兒,呐呐道:“殿下不必傷心,相信不久,陛下就會放殿下出宮了。”
殷無執道:“你怎麽知道?”
“其實明日的賞桂宴,就是太皇太后為了召集官家女子才特意舉行的,屆時好女成群,陛下定會有中意之人。”
殷無執:“……是麽?”
“那是自然,殿下想想,您再好看,那也是男子之身,又不能為陛下生兒育女,也不能光明正大成為陛下的枕邊人,陛下如今應當也就是一時新奇,您看太皇太后不是都沒強製管嘛。”齊瀚渺笑吟吟地道:“她和太后都是親眼看著陛下長大的,陛下是個什麽性子,都清楚得很,如今也就是鬧脾氣給長輩看罷了,世子殿下再委屈幾日,等到后宮有人,太皇太后一定會為殿下做主,送您回府的。”
殷無執越聽臉色越難看:“他鬧脾氣?”
“……陛下,此前被管的太緊,近日是放縱了一些,太皇太后也在想辦法,相信很快,陛下就會解開心結,徹底想通了。”
殷無執霍地站起來,從假山上一躍而下。
齊瀚渺不會武功,只能提著燈籠沿階梯追下來:“殿下,殿下等等奴才。”
氣喘籲籲地回到太極殿,殷王世子正在門口站的筆直,少年身姿挺拔如白楊,隨隨便便站在那裡,都像是一柄出鞘利劍。
齊瀚渺喘勻了氣,道:“殿下,明日只需要幫忙勸哄陛下去賞桂宴,余下的,交給太皇太后就好了。”
殷無執面無表情。
齊瀚渺:“殿下?”
“知道了。”
“有勞殿下。”齊瀚渺徹底放下心。
陛下如此看重殷王世子,有其在旁規勸,賞桂宴定然順利。
第24章
賞桂宴在第二日的中午舉行。
禦花園美婢成群,宮門口也停了很多官家女的香車,侍女們將自家姑娘扶出來,徒步行入宮中時,個個弱柳扶風,教養得體。
太極殿內一片寂靜。
薑悟一覺醒來,就發現殷無執正坐在床頭寂寂地望著他。
也許是因為昨日又被打了一頓,今日的殷無執看上去臉色很差,薑悟想問點什麽,可又實在懶得開口,便轉動眼珠靜靜與其對視。
“陛下如果實在不想去賞桂宴,臣有辦法。”
薑悟大言不慚:“朕不去便不去,不需要想辦法。”
說話真是夠欠的。
殷無執道:“我若強行抱你去,你又能如何?”
“打你。”
“若我就拚著挨這頓打,也要把你抱去,你又當如何?”
“……”賞桂宴是太皇太后辦的,殷無執若是強行把他帶去,太皇太后定然高興,薑悟除了打殷無執出氣,似乎也不能做別的。
薑悟想了想說:“那朕就扒了你的衣裳……”
“捆起來擱在龍床上?”殷無執接口,道:“若是不管怎麽樣,不管後果是什麽,我都要抱你去,怎麽辦呢?”
薑悟說不出話了。
殷無執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似的。當然了,主要這也只是一件小事,他有些想不通,殷無執是為了什麽。
成功把他問懵之後,殷無執又放輕聲音:“剛才一切只是假設,陛下若是不想去,那臣自然有別的辦法。”
薑悟疑心有詐。
“陛下可以躲在禦書房裡,就說政務繁忙,或可避開。”
壞人,又想騙他批折子。
薑悟改變主意了:“朕去。”
“……什麽?”
“去賞桂宴。”大不了換個地方放空,也好過跟殷無執一起呆在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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