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兩秒鍾。
敬閑露出了一個笑容,頗為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那當然,我也做過幾年半吊子的驅鬼師,要是沒點能力,可能早死在哪個角落了。要有機會,一定告訴你。”
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這場對話。
路迎酒移開目光,拿起手機:“……喂?”
陳笑泠的聲音傳來:“小路啊,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我在家裡,你講吧。”路迎酒說。
在他對面,敬閑站起身開始收拾桌面。
陳笑泠就開口:“我查不出你是為什麽和滅門案扯上關系,我畢竟不是乾技術類的,‘鴿子’可打聽不到那堆加密程序背後的數據。至於你的其他問題,倒是有答案。”
她繼續說:“第一,為什麽那5個人會在一個gay吧?那是因為,6年前東城音樂酒吧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酒吧,因為經營不善,老板把2樓往上的地方租給了開KTV的。那天,陳敏蘭的孫子陳方舟過10歲生日,鬧著要唱K,一家人才去了包間,包括一貫喜靜的陳老太太。”
“第二,索命的惡鬼是怎麽跟來的?陳家那邊的說法是,他們不小心招惹了很厲害的鬼怪。細節不清楚。”
“第三,其他的嫌疑人是誰?這個我可以給你發一個名單,但是不全。”
幾秒鍾後,手機微微一震,一個文檔被發了過來,裡頭列了三四個人名,包括他們過去與現在的住址、聯系方式。
路迎酒的名字不在其中。
路迎酒微微皺眉,正看著,眼前突然多了一杯新鮮豆漿。
“謝謝,我不用。”他抬頭和敬閑說。
陳笑泠:?
陳笑泠說:“你在和誰講話?這大清早的你家還有人?”
“這不是重點,你講正事。”路迎酒說。
陳笑泠有點狐疑,但還是繼續講:“至於青燈會昨晚為什麽會突擊酒吧,是因為,他們接到了一個匿名舉報電話,說你接近了那裡。具體的舉報人我還得查,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而給你發短信的電話號碼,應該是書報亭出售的、不記名的電話卡,也沒辦法通過實名制度摸過去。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她輕輕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的,我雖然姓陳,但我不是本家人,位置太邊緣了,很多事情根本接觸不到。”
路迎酒沉吟了片刻:“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確定,他們5個人都死了?”
陳笑泠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我在酒吧看見了一家三口,加上之前的陳敏蘭,只有陳言言沒有出現過。一般來說,同樣的地點、死法,又是一家人,他們一起變鬼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路迎酒微微仰頭,半眯起棕色的眸子,“這些年,我親自接手,或者間接協查過的滅門案一共有13起,其中,受害者化作厲鬼的有8起,無一例外,都是一家子全部變鬼的。”
“行。”陳笑泠回答,“那我馬上去查。”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
她那些被稱作“鴿子”的線人遍布各行各業,也包括各大驅鬼組織。
但這畢竟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加上性質惡劣,涉及四大世家,打聽起來肯定很費勁。
路迎酒說:“你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小路你這是在關心姐姐嗎~”陳笑泠立馬支棱起來了,“什麽時候再請姐姐吃飯啊!”
路迎酒剛要回答,眼前又多了一杯熱咖啡。
因為睡眠不夠,又要保持清醒,路迎酒經常喝咖啡和茶,一聞味道就知道這咖啡不錯,肯定香醇無比。敬閑在裡頭加了淡奶,幾縷白色在漆黑中旋轉。
他這回接受了敬閑的投食,拿過來杯子:“謝謝。”
陳笑泠再次警覺:“到底是誰在你家啊!快說,你是不是背著姐姐養了什麽小妖精!”
“什麽小妖精。”路迎酒哭笑不得,“昨天你見過的啊,敬閑。”
“臥槽,”陳笑泠說,“那不是大妖精嗎!”
路迎酒:“……?”
“等等,大妖精為什麽會在你家?現在才早上七點啊,”陳笑泠越想越不對勁,“他不會是睡在你家的吧?”
“對啊。”
陳笑泠倒吸一口冷氣,一時心中跑過萬千諸如包養、囚禁、強取豪奪的狗血情節——那天,敬閑看路迎酒的眼神就很不對勁,沒想到路迎酒這直接是引狼入室了。
她咬牙切齒道:“小路啊,有件事情姐姐不知道該不該講,那個姓敬的,絕對有點什麽問題,他看你簡直像是在看……”
老婆一樣。
“嘶——”廚房傳來一聲。
路迎酒抬頭看去,看見敬閑在熱水器前皺眉。他和陳笑泠說:“等等,沒什麽事情我先掛了,他好像被燙著了。”
“被燙著了?那麽巧?”陳笑泠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他是不是聽得見我說話啊,我怎麽聽著像是借……”
路迎酒把電話掛了。
陳笑泠:“……口。媽的。”
路迎酒去了廚房,看到敬閑的食指都泛紅了:“拿冷水衝一下,我給你貼張符紙。”
“嗯。”敬閑很聽話地把手放在涼水下衝。
路迎酒拿出了一張裁成符紙大小的空白紙張,拿了鋼筆,刷刷幾下就畫出了幾道紋路,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冰川和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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