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宜搖搖頭,抱著抱枕往後仰,聲音稍淡,已經習慣了:“睡不著。”
粥粥給她倒水,又加了點蜂蜜,手掌摸了摸薑執宜額頭:“頭痛不痛,實在難受我們就去趟醫院。”
薑執宜抿了兩口水,乾涸的唇稍微好點了,她彎起眼揉亂粥粥的頭髮:“沒什麽事,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粥粥語塞:“但下午還有個活動,珊姐肯定想讓你去參加,估計不太好推。”
她費勁地想了想,商量:“姐你要不先休息休息,我看看能不能時間調後。”
薑執宜頭側著看向窗外,黑發凌亂在臉頰,像煙雨中的水墨,看不出在想什麽。
粥粥是薑執宜的助理,兩人關系很好,在水很深的娛樂圈,薑執宜簡直是拿她當親妹妹看。
薑執宜是在大四那年入行的,二十出頭不算晚,但在這個圈子也不算早。
次年遇到了粥粥,當時粥粥被人騙了三萬塊錢,剛畢業的學生連去處都沒有,餓了三天暈倒在街頭,還好遇到了薑執宜。
粥粥從病房醒來時,薑執宜正念著她的名字,她微怔,問:“你是哪個zhou。”
然後她就一直跟在薑執宜身邊。
薑執宜還在走神,回過臉忽然一句:“你說我現在退了會怎麽樣。”
似真似假,不緊不慢,薑執宜姿態懶散,扔出重磅炸彈之後還能像隻精致的布偶貓。
粥粥卻被這一句話點著了尾巴,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什麽!”
這四年薑執宜靠著一張清冷靈動的臉出圈,又憑著實力站穩,但始終差那麽紅透半邊天的一腳,她就是太不爭不搶了,現在也就算個二線邊緣。
剛開始粥粥以為薑執宜就憑著這張臉,有什麽不能殺進一線的,但久了才發現是薑執宜根本沒有這個心也不在意,她隨時都會離開這個圈子,她對這個圈子毫無留念。
她聽過許星野偶然說了句,薑執宜是為了個什麽人,好像是她但沒懂。
薑執宜嫌她大驚小怪,手臂屈著用指骨抵住太陽穴,撒嬌一樣伸直手臂:“被你這麽一喊,更難受了。”
粥粥聽了頭疼,想起公司最近捧的那個和薑執宜風格很像的小花,十九歲。
“好好的怎麽就要退了。”粥粥急了,“李導那部電影不是馬上就要拿下了嗎,今年的最佳獎就是肯定能——”
“不是的。”她沒說完,薑執宜說:“我不在意這些。”
“我就是......”
昨晚的夢太深了,四年的時間也夠長,周栩應是她這輩子唯一一個對不起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過不去的坎。
粥粥鼻子有點酸,一聽到這話就忍不住難受,跟了薑執宜這些年她真的不舍得。
小姑娘背著一個斜挎包站在那裡,兩隻手攪在身前,薑執宜恍了下,清醒。
她開玩笑:“逗你的,退也不能現在退,違約金我還沒攢夠呢。”
“不用和珊姐說,能過去,我先去衝個澡。”
薑執宜收拾情緒,頭髮拂到後面走進浴室。
頭還是難受,薑執宜在車上眯了會兒。
薑執宜今晚受邀參加一場珠寶品牌的慈善晚宴,門口紅毯已經入場。滬原江旁的高樓大廈聳入雲霄,夜晚繁星閃爍,巨大的LED屏幕播著放大畫面。
五分鍾前,薑執宜一條黑色露背深v長裙,裙擺魚尾設計水墨漸變暈染,包裹著姣好曲線,黑發垂落清冷高貴,落在鎖骨中央的藍寶石項鏈襯的相得益彰。
聚光燈刺眼亮目架在空中,薑執宜回身,畫面定格。
內場黑色的絨布椅交錯擺放,薑執宜坐在第三排左側,側頭撥弄了下頭髮露出耳飾。
“薑執宜?”
凳子還沒坐熱,旁邊罩下一道窈窕身影。
薑執宜抬頭,眉梢微挑,沒想到是新晉小花萬婷。
“沒想到旁邊坐的是你。”
萬婷提著裙角坐下,狐狸眼轉過來看著她。
薑執宜笑了笑,沒說什麽。
萬婷前陣子上了個校園網劇,通過炒cp圈了一大波粉,現在勢頭正熱。
按理說萬婷不在第一排也應該在第二排,但主辦方偏偏把她安排在了薑執宜旁邊,這事就有意思了。
原因無他,兩人算是同跑道的競爭對手,粉圈路人圈常撕。
萬婷挺直腰,朝著鏡頭方向一笑。
手指整理著裙擺,偏著頭繼續和薑執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聽說你在拿李導那部電影?”
薑執宜表面功夫就沒差過誰,就連高中最後那會兒她都能裝著乖把周栩應騙過去。
“沒,珊姐也沒說什麽。”
“蘇珊和李導關系好像還不錯,你機會挺大。”
“機會誰都有。”
萬婷微頓,被薑執宜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本事逗笑了:“沒準備跟你搶,我準備接《豔殺》了,青春劇拍一部就好了。”
《豔殺》的劇本是平台保密簽下的一部S級古偶,古偶比現代沈更容易爆流量這個道理圈內無人不知,這劇要是拿下明年一線小花裡的top是沒什麽爭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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