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覺非挑了挑眉梢,眼神熾烈,點漆的眼睛裡像漆黑天穹裡藏進了盈千累百的星星,幾近讓人溺斃其中。他伸出手,把冰水遞給她:“嗯,我們真真是第一。”
天空突然掠過一道飛機的身影。
轟鳴聲連續不斷地傳來。
於真意沒接,她又張了張口,但是那聲音刻意放輕,又被轟鳴聲湮沒。
陳覺非沒聽到,他挑挑眉,似乎在問她剛剛說了什麽。
於真意搖搖頭,話語間全然是矛盾:“我也不知道,下次再說吧。”
因為還不太確定,所以下次再說吧。
飛機飛過,一瞬之間沒了蹤影,隻留下一串白色的長線,像絳紅色晚霞中的一抹點綴。
第一天的運動會結束了。
岑柯和楊巧君招呼著大家把椅子搬回教室,明天早上再搬回來,學生們叫苦不迭。
於真意站在後頭,看著走在前面的陳覺非,他一手拿著自己的椅子,另一隻手拿著於真意的。
陳覺非走到一半,沒聽見她嗚嗚泱泱的說話聲,回頭見她還站在原地,短促笑了下:“跟上啊,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於真意大步跑到他身邊:“才不會丟呢。”
·
後頭男生打打鬧鬧,一段路走得很慢,和前面的大部隊走散了,中間隔著好幾個班。岑柯在前面大聲喊叫著,讓這幫男生走快些,男生們調皮得很,毫不在意。
薑衡興奮地走到顧卓航身邊:“航哥,我就知道你是在謙虛,什麽不擅長長跑,不是還拿了個銀牌嗎?”
顧卓航沒說話,拎著椅子走在一群人身邊。
薛理科又問:“哥,銀牌給我看看唄,我聽說今年的材質跟去年的不一樣,而且還換了個設計。”
顧卓航從口袋裡拿出獎牌丟給他:“送你了。”
薛理科傻眼了:“哥,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暗戀我的。”
幾個男生在一旁笑成一團。
顧卓航沒辯駁,眼皮冷淡地垂著,目光落在緋紅的塑膠跑道上,耳畔似乎又響起了少女的悅耳聲音,帶著輕靈笑意:“我已經有一枚金牌了,不需要啦。”
顧卓航的視線凝在她臉上,陽光熱烈又刺眼,眼前模糊了一瞬,使得他沒法分辨清楚,不需要的到底是獎牌,還是人。
他看了眼打鬧的男生群,輕描淡寫道:“隨便吧,都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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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運動會放學早, 於真意早早地吃過晚飯之後回了房間。她以為跑完三千米之後能很快睡著,卻不想失眠到凌晨兩點。
她把一切歸結為窗外蟲鳴擾人清夢,可是已然夏末, 哪來的什麽蟲鳴。
輾轉難眠, 她索性起來看小說, 手機屏幕上的燈映在她臉上, 神經慢慢放松,最後她也不知道幾點才睡著。
幸好運動會期間, 教導主任不會在門口查遲到。她和陳覺非慢悠悠地往學校裡走,中途還買了兩塊油墩子。
自從陳覺非單方面覺得他的腿好了之後, 於真意就把自己的小電驢丟進車庫裡, 讓它再一次積灰。
車道上摩托車飛馳,陳覺非拽著她的衣袖,讓她走在裡面。
手剛碰上她的胳膊,於真意條件反射般掙脫開, 離他半米遠。
陳覺非:“?”
陳覺非:“你幹嘛?”
於真意知道自己反應大了點, 可是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躲開,於是她開始慌亂地找補:“你你你你沒事碰我幹嘛?”
陳覺非皺眉,陰陽怪氣道:“你是大豬草?”
於真意知道大豬草, 一種可怕的巨型植物,碰一下就會對皮膚產生嚴重傷害。
她不明白了, 這世界上這麽多一碰就能讓人受傷的植物,他怎麽就非要給自己整個這麽難聽的名字?
她惡狠狠道:“沒錯, 你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陳覺非抬手捏了捏她的後頸,輕輕鉗製住她, 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他俯身, 唇似乎和她的耳朵貼得很近, 於真意聽見他輕歎一聲。
“哦,拜托了於真意,就讓我死在你的手裡吧。”
·
上午的接力結束之後,於真意還有一個跳遠的項目,田賽不如競賽來的刺激,圍觀的人也少。和於真意一起參賽的同班同學還有江漪,她看見於真意來,不由冷哼一聲,離她遠遠的。
按照比賽順序,於真意在最後一個,她挽著張恩儀的手,沒由來得就和她說起上學路上的事情。
於真意氣憤:“你知道嗎,這人居然說我是大豬草!!!”
張恩儀讚同:“陳覺非太過分了!”
於真意哭唧唧:“就是啊,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好,一直在想他,他倒好,居然這麽說我。”
張恩儀正要接話,她敏銳地抓住於真意話裡的盲點,她眼神銳利,上下端詳著於真意,一連串問題如激光炮似的。
“你在想他?”
“你為什麽想他?”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和他幹什麽?”
於真意突然語塞,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站在於真意前面的是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她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很快轉過頭去,輕聲和同伴嘟囔:“惹......有點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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