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覺非想也不想,從善如流接話:“如果你想進我棺材的話——”
說完,他反應過來不對,這好像是在咒她跟自己一起死。陳覺非警鈴大作,覺得於真意又要生氣了,迅速在腦子裡想著完美的道歉話術。
於真意愣在原地,黑夜完美地遮住了她漲紅的臉。
什麽東西啊,他是想跟自己生同衾死同槨嗎?
於真意甩開他的手:“誰、誰要去啊。”
而後拋下一句快點睡覺,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跑下樓。
按理來說,她該生氣的吧,怎麽突然偃旗息鼓了。
不過片刻,陳覺非聽見自己家大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隔壁的老黃狗跟著叫了三聲。
陳覺非用力地抓了抓頭髮,重重地跌回床上。
好煩,睡個屁啊,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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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怎麽樣!”周一上學,張恩儀腳還沒踏進教室,她就扯著嗓門問於真意。
於真意正扭頭和陳覺非顧卓航說話,被她打斷。
於真意:“什麽?”
張恩儀:“片啊。”
陳覺非轉著筆的動作一停,他皺眉:“於真意,你還會......”
於真意捂住張恩儀的嘴:“她逼我看的,真的!我發誓!我本人真的無欲無求!”
張恩儀睜大眼睛,看著倒打一耙的於真意。天哪,她特意給好姐妹找來資源,還認真地分門別類,最後竟然得到的是這個下場。
絕交,沒商量!
陳覺非盯著眼前耳根發紅的於真意。
無欲無求?
那好像也不行。
放學前,於真意為了填補張恩儀這被姐妹迫害的小心靈,她帶著張恩儀去小賣部買了冰淇淋和薯片。
一包薯片,一支芒果味的甜筒,輕而易舉哄好小姐妹。
兩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陳覺非和顧卓航剛從籃球場回來。於真意看到不少校內校外的女生都把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張恩儀說了句奇怪。
於真意問她什麽奇怪。
張恩儀回答:“這倆人最近關系怎麽這麽好?”
於真意反問:“是同班同學,又是同桌,關系好不是正常的嗎?”
和張恩儀告別後,剩下三個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不出意外的,於真意再次看見了那幫職高的學生。這次,於真意沒有等爺爺先朝她揮手,她就伸出手臂,招了招手:“爺爺!”
幾個職高學生向她看來。
於真意也鎮定自若地看回去。
只是一眼,她就收回。
爺爺也笑著招手。三人走到爺爺身邊,於真意和顧卓航介紹爺爺,顧卓航頷首說了聲爺爺好。
於真意正躊躇著要不要坐爺爺的自行車,陳覺非察覺到她的遲疑,他走過去,主動說道:“爺爺,您這腳踏板還挺新奇,要不您載我,讓我們真真跟在後頭跑吧。”
顧卓航像和陳覺非串通好似的,他也開口:“爺爺,我也想騎你這車。”
於真意摸不著頭腦,她撓了撓頭。
這兩人在說什麽東西???
都說食物搶著吃才香。
別的東西也同理。
於真意推開兩人,揚著下巴,身後的小尾巴高傲地搖晃:“這踏板是我爺爺照顧我穿裙子,特地給我做的。你倆想坐的話,換了裙子來吧。”
說著她坐上自行車:“爺爺,別管他們。”
爺爺笑眯眯的,眼睛彎得幾乎都要看不見。他嘴上說著好,但是卻騎得很慢,陳覺非和顧卓航跟在後頭。
夕陽斜射,萬物像是蒙上了一層金色的濾鏡,像擴散瞳孔下觀察到的景象,有些模糊。
萬物縹緲,十一月初,師大附中換上了秋季校服,但女生們還是習慣穿著夏季的短裙,外面披上一層秋季的上衣外套。
絲絲涼意浸透著露在外頭的肌膚,於真意卻一點兒也沒覺得冷。
少年單肩背著包,校服外套被甩在肩上。剛打過籃球,渾身還散發著熱意,於真意看著兩人幾乎是步調一致地用短袖衣擺擦去額頭上的汗。夕陽將後頭兩個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都要覆蓋住她的身子。
路面上布滿了碎石瓦礫,凹凸不平。自行車駛過,一震一顫。
一旁金黃的葉子輾轉飄零墜落到地上,秋天落下昏黃顏色。
於真意咬著冰淇淋。
心口像海鳥掠過的平靜海面,足間輕點,濺起水花。
她最喜歡的夏天過去啦,一般般喜歡的秋天來啦。
作者有話說:
我是好人,翻頁還有。
第28章
顧卓航在公交車站的時候和三人分別。於真意看著天邊逐漸沉下去的夕陽, 突然興致大起,美其名曰想去江岸美術館後面的濱江追逐2015年夏日的最後一抹夕陽。
陳覺非提醒:“秋天都來了。”
於真意哼了聲:“那你去不去?”
陳覺非:“求我。”
於真意:“我明天去問問一一和顧卓航去不去。”
陳覺非拽住於真意的手:“去去去。”
爺爺在一旁聽著兩人鬥嘴,無奈笑笑。回家之後他從房間裡翻出攝像機遞給於真意, 於真意如視珍寶, 拿在手裡就怕一個不小心摔了, 裡面的記憶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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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課, 薛理科想著周末去唱歌,這個念頭從好幾個星期前就冒出來了, 到現在都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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