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失笑:“我要是不說這話,依著丁老爺你,你肯定是貼著銀子賣我。”
丁大鵬哈哈笑了兩聲,最後拗不過顧昭,依著市價賣了過去,不過,他另外給顧昭添了一壇的花雕。
顧昭瞧著那花雕酒壇子精致,上頭有老壽星拄杖送壽桃的吉祥浮雕。
正想推卻,丁大鵬一把又推了過去。
“嗐,這不是送你的,這是我送顧老爺子的,年節了,我本來也要走走親戚訪訪好友,這不是忙著嘛!小小心意,小小心意。”
丁大鵬這麽一說,顧昭也不好推辭,隻想著回頭也送個禮去丁家。
人情就是這樣,你來我往,才能是活水。
顧昭也不用丁大鵬尋夥計幫忙,手一拂,這些酒壇就進了六面絹絲燈中。
她多看了兩眼那壇花雕酒,感歎丁老爺破費了。
“去歲時候,我在玉溪鎮巡夜,我們那兒的周伯就有這樣的花雕酒,說是閨女兒送的,值好些銀子呢。”
丁大鵬擺手,“嗐,這酒都是差不多的,就是這酒壇子貴了一些,這是臨沂謝家出的酒壇,你瞧這浮雕,大家手藝。”
顧昭點頭附和,“是頗為精致。”
兩人寒暄了兩句,店裡的生意好,夥計跑腿跑個不停,顧昭瞧了瞧,也不打擾丁大鵬做生意。
辭別後,她出了飛鶴酒樓,在外頭刨雪的大黑一下就躥了過來。
“大黑,咱們再去給阿奶和姑媽買些鵝脂水粉吧。”
瞧見飛鶴酒樓旁的脂粉鋪子,顧昭眼睛亮了亮,低頭和大黑說道。
原先躥起來的大黑,它一下又耷拉了下去,尾巴掃了掃後頭的積雪,百無聊賴模樣。
“汪汪!”快去快去。
顧昭嘿嘿笑了一聲,“大黑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出來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大黑趴地,冷哼一聲。
和顧小昭出門買東西,就是麻煩!
……
這次顧昭去了後,很快便回來了,她手中提著個籃子,裡頭除了給老杜氏和顧秋花買的鵝脂面脂,她還給玉溪鎮的鳳仙妹妹,慧心阿姐,華姑娘帶了個胭脂水粉。
顧昭:“好了,別不開心了,瞧,這是我買給你的,我自個兒都沒有呢!”
大黑瞥了一眼,隨即不感興趣的撇開視線。
“汪嗚!”它一條狗,還是一條大黑狗,要這胭脂水粉作甚?不要!
顧昭睨了一眼,“不要?真不要?”
“好吧,我原先想著你來了一趟靖州城,靖州城繁華,怎麽地也要給姚嬸子帶個禮物,既然不要,那就算了。”
聽到豆腐娘姚水娘,大黑一下就躥了起來。
“汪汪!”要要!
顧昭忍笑:“你剛剛明明說不要了。”
她作勢要收起來。
大黑急得不行,繞著顧昭左右轉,時不時的還拿前爪去扒拉顧昭的袖子。
“哈哈哈,不逗你了,有有有!我幫你先收著。”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春江市集走去。
顧昭:“好了,你別急,鬧著出來的是你,吵著回去的也是你,唉,真拿你沒辦法,咱們再買兩條大魚就能回家了,走吧。”
大黑:“汪汪!”肉骨頭,肉骨頭!
“成成,都有都有!”
......
春江市集。
顧昭瞧到阿慶嫂子時,她正在收拾籮筐,準備家去。
天上下起鵝毛飄雪,風刮在臉上,就像一把把利刃一樣,還不待一會兒,人的臉就被刮紅了,過往的行人手攏在袖口裡,微微躬身,行色匆匆。
顧昭快步走了過去,“嫂子,這是要收攤了嗎?還有魚兒嗎?”
阿慶嫂子:“有有,還剩幾條,顧小郎你要幾條。”
顧昭:“來兩條就成,今兒這麽早回去啊?”
阿慶嫂一邊忙活,一邊解釋道,“天冷,市集人也少了一些,牛娃的私塾休假了,他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左右就早些時候歸家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說了幾句,大黑倏忽的有些困惑。
它鼻子聳動,湊近阿慶嫂嗅了嗅。
“哈哈,顧小郎,你這大狗倒是威風。”阿慶嫂低頭看這繞著自己前後左右走的大黑狗,眉眼舒展,倒是不見緊張。
顧昭微微擰眉。
大黑回到顧昭腳邊,汪嗚了一聲,聲音裡有著些許的困惑。
怎麽回事,有點臭,又好像沒有。
阿慶嫂有些忐忑,“怎,怎麽了?”
顧昭搖頭,“沒事。”
她打算今晚巡夜的時候,自己去阿慶嫂住的屋子附近瞧瞧。
……
付完銀子,顧昭翻出一盒的鵝脂,遞過去,笑道。
“嫂子,這個送你。”
阿慶嫂有些意外,“這是什麽?”
她接過一瞧,哎喲喲的叫喚起來,眉開眼笑,“這是香脂色的鵝脂啊,可不便宜吧,不成不成,這我可不能收。”
顧昭:“拿著,平時我在嫂子這兒買東西,嫂子都是多予我的,零碎的銅板也不收,小小心意,不值什麽。”
阿慶嫂歡喜:“那我收了。”
她將鵝脂往袖兜裡一擱,轉身就又兜了一兜子的蜆子過去。
“拿去做湯吃。”
……
瞧見顧昭的身影不見了,阿慶嫂又將剛剛收到袖兜裡的鵝脂拿出來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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