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死人嘍!”
......
顧昭推開大門,“奶,我回來了。”
她走進灶房,老杜氏繃著張臉,顧秋花一副自求多福的笑模樣。
顧昭不禁心裡有些忐忑。
“奶,你和阿爺吵架啦?”
“我來我來,我手上有勁兒,我幫你捶背!”
顧昭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幫老杜氏捶著背。
片刻後,老杜氏臉上就繃不住了,她瞪了顧昭一眼,雷聲大雨點小的數落道。
“剛才這木盆消失又突然出現,可把我和你大姑媽嚇了一跳,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哎!”顧昭應下。
她又替老杜氏換了邊肩膀捶,討饒道。
“我還以為大家都習慣了嘛!”
老杜氏:“習慣是習慣,猛地一下還是有些心驚的,知道的道是你,不知道的瞧見東西突然沒了,還道咱們家裡是出了毛鬼神!”
顧昭嘿嘿笑了一聲,“沒有沒有。”
毛鬼神又叫貓鬼神,說是神,其實是一種邪神,算是役魂盜財的一種偏門手段。
這種神心眼小,平日裡愛貼著牆角跟等陰暗之地遊走。
夜裡,有些人貪方便在角落裡屙尿,要是沒有喊一聲,回頭尿到它了,那是會倒大霉的。
當然,物有兩極,事有兩面。
毛鬼神邪性,也是有人偷偷供奉它的。
它能為供奉它的能盜取旁人家的東西,大的金銀財帛沒有,就是一些小偷小鬧。
所以老杜氏才說那木盆丟了,還以為遭毛鬼神了。
......
顧昭連連保證,“阿奶,我知道了,下回不敢這樣了。”
“對了,我阿爺呢?”
老杜氏:“在屋裡生悶氣呢。”
顧昭一驚,“怎麽了?”
老杜氏擺手,“別管他,閑了自己找事做,以前巡夜當值還沒這麽多事……他啊,今兒和人下棋下輸了,心裡頭不痛快呢。”
顧昭放下心來,“不打緊,一回兒我和阿爺下,保準讓他贏得開開心心的。”
老杜氏和顧秋花聽後俱是一笑。
......
衛平彥迷上了夜裡巡夜的滋味,顧昭樂得清閑。
她將盆裡的魚養到大水缸裡,給老杜氏敲了背,又和顧春來下了棋,連輸三局,把顧春來哄得鬱氣盡去,老懷大慰。
顧昭回了屋子睡覺,也不過是二更天的時辰。
顧昭喟歎,“表哥真是好表哥。”
這一覺,顧昭一覺睡到天明。
......
隔了兩日,一艘寶船從通寧縣鎮朝玉溪鎮駛來。
張尚志和施芸娘上了岸,一路直奔涯石路的桑家。
路上,玉溪鎮的鎮民對張尚志這大財主還有印象,當下便三三兩兩的議論道。
“瞧這方向,大財主又是去尋桑阿婆了......難不成上次那些東西哪裡不妥了?我就說桑阿婆的東西賣得貴了一些,就一些要燒掉的紙,收這般多銀子,桑阿婆真黑心!”
“趙老高兒你別瞎說,這給祖宗的東西怎麽能糊弄。”
“就是就是,你自己混不吝惜的,可別帶著我們。”
大家夥兒噓趙老高兒,直把他說得神情悻悻。
“成成成,我多嘴,我多嘴!”
......
涯石街,桑家。
顧昭在店裡和桑阿婆學製香,聽到一陣腳步聲朝這邊過來,抬頭一看,詫異了。
“張員外。”
“桑嬸兒,顧小郎。”張尚志跑得滿頭都是汗,他連擦都沒顧得上擦,當下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紅紙遞了過來,希冀道。
“這是我那丹珠侄女兒的生辰八字,您二位給算算......”他頓了頓,咬牙繼續道。
“看看,看看……她還活著不!?”
……
第66章
顧昭和桑阿婆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顧昭起身接過張尚志手中的紅紙,在桑阿婆旁邊落座,攤開。
兩人的目光瞧著這張紅紙。
紅紙有一些年頭了,上頭的紅顏色有些消退,但紅紙上的墨字還鮮豔著,應該是出生時請人測八字留下的批語和忌諱。
張尚志也不見外,他拎了桌上的茶壺替自己和娘子斟了一杯涼茶。
一口悶下,連喝三盞,總算是解了口中的乾渴。
顧昭和桑阿婆還在看紅紙。
張尚志一拍大腿,愁眉苦臉的歎道。
“唉!你們回去那日,我是緊著時間,當天下午便乘船去了靖州城,問了當地的鄉親,又尋了那叫百香閣的畫舫。”
“那兒的媽媽姓馮,和我那喪良心的弟妹說的一模一樣。”
“我問馮媽媽丹珠的情況,她一開始不肯說,後來我塞了一些銀子過去,那馮媽媽才給我說了。”
張尚志緩了緩,繼續道。
“她說,她以前是養了一個姑娘,記得自己叫丹兒......來的時候剛過完八月十五的燈籠宴,三四歲模樣,手中抱著一個妝奩小匣子,匣子裡頭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小姑娘又護得緊,賣她的人就沒把匣子拿走。”
“那馮媽媽雖然是畫舫人,卻是見過富貴的,她就更看不上那妝奩匣子了。”
“自然由著小姑娘去了。”
顧昭停了看八字的動作,抬眼朝張尚志看去。
“妝奩......匣子?”
張尚志點頭,“是啊,這東西我有印象,是我賣的一批貨,我想著姑娘家愛俏,就給蘭馨和丹珠都留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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