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周山會在即,你替我去一趟天衍。”
待橫舟離開,廣息先生摩挲著腰間殘破的玉玨,眸光深邃。
距離預言中界靈歸位,天道擇主的時間愈發近了。
預言中那位紫微星,究竟和天道擇主有沒有關系?
紫微星,究竟是何人?
……
【速報,天衍那位又拿下了一場文試榜首!】
“這是第三場文試了吧,她考了三場便是三場榜首?”
“不止,第二場武試她們組也是全勝。不過她在武試之中並不出彩,那日赤手煉丹的驚鴻一瞥後,第二輪武試並無突出表現,反倒是她的兩個隊友,在個人試和雙人試中都相當搶眼。”
“等等,兩輪武試全勝,三場文試榜首,她豈不還是第一位,且是滿分第一?”
“不僅如此,她的兩個隊友,衛雪滿排第二十一位,也相當靠前。另一個稍低些,排在六十四位,但也在百名之內,擁有進內門的機會。”
“分數能和她媲美的,也只有柳溪和蓮生公子了吧?”
“但我覺得,像陸佰陸拾陸組那般鋒芒畢露,也算不得好事,他們現在已然成為其他幾組的眼中釘了。”
“你們說,無字牌那位的第一名,還能保持多久?”
仙網的討論一語成讖。
夜裡,任平生正如往常一般泡在仙網裡看書,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焦急的叩門聲。
緊接著,便是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傳來。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任平生眸光冷了下來,推門而出。
夤夜前來叩門的,果然是她的兩個隊友。
門剛打開,便是衝天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衛雪滿一身淺色的長衫完全被血染紅,被暴雨澆得完全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傅離軻面若金紙,脖頸上橫亙一道猩紅的傷口,許是因為淋了雨,傷口血肉外翻處泛著白,人已經陷入半昏迷,毫無意識地被衛雪滿背著倉促奔來。
衛雪滿見到她,滿目慚愧:“我——”
“先進來。”
一雙手接過他背後昏迷的傅離軻,然後在他肩膀上輕拍。
沒用什麽力氣,卻讓衛雪滿倉惶不安的心稍微平複下來。
木門隔絕了屋外冰冷的雨滴。
任平生將傅離軻平放在床上,從芥子囊中取出金針,熟練地封住傅離軻身上幾處大穴,終於製住了他不斷外湧的鮮血。
此時孤月高懸,風雨叩窗。
距離他們下一場武試開始,只剩兩個時辰。
作者有話說:
第14章 初春之柳
背著個比他高的人一路狂奔到這裡,方才情急之下不覺得,如今回過神來,衛雪滿才覺得喉嚨裡一陣血腥味上湧。
他嗓子乾得發痛,咳了兩聲才道:“他傷在——”
“牆角立櫃的第三層中有個藥瓶,第四層中有繃帶,拿出來給自己上藥。”
“他不會有事的。”
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任平生聲音平緩而沉穩,手中施針的動作不停,金針精準地扎入傅離軻的穴位,淡聲說道:“相信我嗎?”
衛雪滿吐出一口沉悶的鬱氣,緩緩點頭。
很奇特,他這個隊友,似乎總能簡單一句話就讓他安心下來。
翻出藥瓶和繃帶簡單給自己上了藥,衛雪滿站在床榻邊,默不作聲地看著任平生施針。
床上傅離軻的血製住了,但臉色絲毫沒有好轉,仍然白得像紙。
“把立櫃第二層的紫玉匣子拿出來,將棕色的那枚丹藥搗成粉末,用溫水融化讓他喝下,再將白色丹藥讓他直接吞服。”
衛雪滿條件反射地聽安排去做事。
將丹藥遞給她,任平生伸手接過,卻並沒有抽離,而是穩穩地握住了衛雪滿的手。
觸手一片冰涼,甚至隱約的在顫抖。
任平生看著他,烏沉的眸平靜無瀾,聲音溫緩:“事態緊急,須得勞煩你暫時做我的藥童了,可以嗎?”
衛雪滿神情有些恍惚,聞言反映了一會兒,直愣愣地點頭。
“紗布。”
“給他渡些靈氣,直到我這輪施針結束都不要中斷。”
整整一晚,衛雪滿都在任平生的指揮下忙東忙西,沒有停過。
等到他回過神來時,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他猝然回首,看向坐在床邊的少女。
水墨色的窄袖中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素白手腕,她眼眸低垂著,眼下一圈青黑,神態卻無疲色。
同樣是忙了一整夜,她竟也能如此從容。
甚至……甚至還能抽空出來關心他的心裡狀況。
衛雪滿心中生出一絲羞愧。
人一旦忙起來,就不會有心思去想東想西。
她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狀態,才讓他當藥童幫忙的吧。
良久,床上的人在發出一聲嘶啞的悶哼。
昏迷了整整一夜的傅離軻,終於睜開了眼睛。
剛醒過來,嘴裡就被塞進一枚丹藥,清苦的藥香在嘴裡綻開,緊接著是溫暖的靈力從丹藥灌入體內,滋潤了他乾涸的靈脈。
傅離軻眼神略有茫然,聽見任平生問:
“看清了嗎,是誰傷的你們?”
她一開口,傅離軻就知道,哪怕沒有親眼看見,她對昨晚的事情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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