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濮陽烈之事,太上葳蕤在濮陽鸞心中卻是全不一樣了。
而見了她,太上葳蕤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不曾多言。
濮陽鸞很想知道昨日日月殿中她說的一席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看著太上葳蕤冷淡的神情,終究是沒能問出口。
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燕愁余身上,濮陽鸞遲疑道:“道友是?”
“在下燕愁余,為家中長輩向貴宗掌教送一封信,在島上暫留幾日。”燕愁余向她一禮。
濮陽鸞連忙回禮。
隨著下方鏡明宗弟子漸漸聚齊,鏡明宗執法長老走上青雲台,以靈力傳音道:“月初又至,上月我鏡明宗弟子又多三人能過玄光塔二十九重,實為好事。眾弟子日後應更勤勉修煉,不可懈怠,墮了鏡明宗聲名!”
“我等謹遵長老教誨!”下方鏡明宗弟子躬身行禮,齊聲應道。
在一片聲浪之中,不見任何動作的太上葳蕤實在顯得有些突兀,燕愁余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麽。
“接下來若有想與同門比試較量的弟子,盡可上青雲台來。既是同門比試,便要點到為止,不可蓄意傷人!”執法長老又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有人飛身登上青雲台,少年手握長刀,向太上葳蕤看來。
“鏡明宗弟子陽鴻,請戰大師姐——”他開口,聲音傳遍了青雲台上下。
說完這句話,陽鴻在心內暗歎一聲。
大師姐不過煉氣七重的修為,自己卻有築基後期的境界,如此請戰,實在小人。
但他原是濮陽家奴仆,因隨濮陽文英來到鏡明宗,得她的道侶季長老青眼,拜入他門下成為了鏡明宗弟子。
陽鴻自認受濮陽家大恩,因此濮陽烈要他在青雲台比試中請戰太上葳蕤,他也終究沒有拒絕,只是不知大師姐如何得罪了濮陽少爺。
“陽師兄馬上就要半步金丹了吧,他請戰大師姐,這不是恃強凌弱嗎?”少女皺眉道。
陽鴻這樣自己苦修得來的境界,可與靠丹藥築基提升境界的濮陽烈不可同日而語。
“你沒聽說麽?”
“什麽?”少女回道,“我當然聽說大師姐已經築基了,可她剛剛築基,又怎麽能和馬上就要晉升半步金丹的陽師兄相比?”
“前日,大師姐登了玄光塔。”
“大師姐登了玄光塔?她突破了幾重?可過了二十?”
“她登上了三十九重。”
“什麽?!”少女一臉不可置信,“我沒聽錯吧?你們真的不是在耍我?!”
“若不是我和眾位同門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可大師姐的確登上了第三十九重玄光塔。”
他如今回想起當日玄光塔外石碑的動靜,還覺得心有余悸。
鏡明宗內能登上三十九重玄光塔的,無一不是修為在半步金丹以上的弟子。這就意味著,哪怕太上葳蕤才築基,但卻有半步金丹的實力。
青雲台下有些騷亂,陽鴻隻以為是有人看不慣他恃強凌弱,出言嘲諷,自然不願意仔細去聽。
“陽師兄不會不知道大師姐登玄光塔的事吧?”
“他好像昨日才出關,可能真是沒有聽說……”
“這樣的話……”
陽師兄豈不是要被大師姐揍了?
第29章
在神色各異的鏡明宗弟子注視下, 太上葳蕤緩緩走上青雲台。
她只是來取玄光塔的獎勵,不想這樣也會遇上找麻煩的人。
一旁早就知道玄光塔之事的執法長老忍不住讚賞地看了一眼陽鴻,我輩修士, 正是要迎難而上才是。
見太上葳蕤上前, 陽鴻有些赧然,他持刀一禮:“大師姐, 冒犯了。還請師姐先出手, 陽鴻願讓師姐三招。”
而他這句話一出口,驚得青雲台下鴉雀無聲。
看得出來, 陽師兄是真的不知道前日玄光塔發生了什麽事,否則絕不會說出這話來。
讓她三招?太上葳蕤覺得有些新鮮,自她做了妖尊之後, 還是有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說,要讓她三招。
她淡淡看了陽鴻一眼, 指尖微動, 袖中琴弦便直向陽鴻飛去。
那道琴弦在天光下泛著銳利的寒芒, 不過瞬息便到了陽鴻面前, 他心中一凜,憑著直覺閃躲, 終於在琴弦落下前險險避開。
細長琴弦緊貼著少年的脖頸而過, 看得人心驚。
若是太上葳蕤有意下殺手,他早已當場授首。
陽鴻並不知剛才自己已經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時, 琴弦已然回轉, 纏繞向陽鴻執刀的右手。
“大師姐不是隨掌教學琴嗎?她現在用的是什麽?”
“我看著,怎麽像是用作琴弦的天蠶絲……”
數道琴弦交織,逼得陽鴻只能向後退去, 眼看要落下青雲台,他只能拔刀出鞘,刀刃擋住琴弦,發出一陣刺耳的錚鳴聲。
陽鴻半跪在青雲台邊緣,刀刃上纏繞住琴弦,他全身靈力流轉,才不至讓長刀脫手。
自己說讓大師姐三招,沒想到現在不過一招,便被逼得出了刀。
靈力相撞,陽鴻心中驚愕不已,他抬頭望著太上葳蕤,大師姐竟然築基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請戰大師姐定是十成十的勝算,如今看來,卻是有些托大了。
“還不出刀?”太上葳蕤冷聲道。
陽鴻知道,這三招,自己是斷然不能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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