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張燈結彩依舊,太后的壽誕慶典也照常進行。
白日,朱雀大街上有遊街表演。
表演開始之前,啟帝和施太后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皇城牆上,與民同賀。
百姓們摩肩擦踵地擠到皇城前,看到陛下和太后的身影,別的不知,也知道京城平安無事,自然歡欣鼓舞。
百姓當然在乎誰當皇帝,只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是無能為力的。
前朝的苦吃多了,啟帝入主京城後,不大興土木,不驕奢淫逸,不壓榨百姓,如此明君,百姓們甚至虔誠地祈禱,啟帝能夠真的萬歲萬萬歲。
有驚無險,幸中之幸。
而各國使臣也都知曉昨夜發生的叛亂,利益所使,他們也不介意渾水摸魚,可大鄴迅速平息叛亂,並且將京城恢復如初,使臣便安分地照常參與遊街表演。
各國都為太后壽誕準備的祝賀表演。
啟帝和施太后以及一些位高的朝臣、使臣一同在城牆上觀看完表演,轉而又回到宮中。
是夜,啟帝率眾臣重登城樓,賞滿月星辰,煙花璀璨,大鄴欣欣向榮之象。
也是當晚,宮中夜宴,啟帝命太監宴中宣旨,稱薑嶼和施晚意是“天作之合”。
有帝王之言,兩人的婚事便是美事一樁。
他們的事兒已經傳了許久,早不如乍一開始知道的時候稀奇不已。
不過有些宮亂時的亂七八糟地流言傳出,民間傳來傳去,依舊有詆毀的,可也較之前多了幾分傳奇色彩。
太后壽誕後,各國使臣要和大鄴通商邦交,簽訂諸多協議之後,才陸陸續續地離京回國。
魏元豐跟突厥有勾結,這次叛亂,突厥在其中不知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但總歸不是好玩意兒。
然而突厥強橫,如今大鄴的實力無法與其對抗,且兩國若有衝突,必然再生戰火,於大鄴休養生息不利。
是以,大鄴對亂黨雷厲風行,對突厥只能暫且息事寧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日後再瞧。
而宮亂那夜,施家抽出手便去接走了陸姝和陸一釗,施晚意第二日回去見到兩個孩子,但忙忙亂亂的,直到壽誕後才好好坐下來說說話。
陸姝小嘴兒叭叭地,全都是對姨母的崇拜。
就連陸一釗聽她說這些,眼睛都帶著些晶亮。
不止他們,那一晚之後,無論是直觀見過施春濃,還是聽聞些許的人,提及施春濃都帶著些熱切。
但她到底有些累到,身體不適,便待在府裡養胎,沒有在最熱鬧的時候出來。
施晚意很驕傲,也欣喜於世人對施春濃印象的轉變。
女子嬌俏也好,賢惠也罷,就是粗魯又何妨,本就不該是旁人期待要求下的同一個模子。
至於施春濃待在內宅裡,是否可惜,她本人不去計較這些,遵從本心、肆意自我地活著,旁人也不能置喙。
施晚意自己,也未嘗沒有變化。
婚事定下來後,施晚意一直都沒有如何上心,但經了這一遭,她發現對薑嶼的信任超出尋常,出於有來有往,便適當地開始過問婚事籌備。
她不叛逆,也沒打算拐帶薑嶼徹底分府別居,便在和薑嶼的通信中對兩人成婚後要住的院子“指手畫腳”起來。
一切以住的舒服為標準。
薑嶼都隨她,甚至樂於她“霸道”地添置她的東西,十分期待女主人將來入住。
陸姝對於她的態度改變,同樣很是欣慰。
抽條的小姑娘煞有介事地跟不靠譜的親娘談話:“你早該這般,不能仗著薑大人待你好,便不將人放在心上。”
施晚意:“……”
她怎麽沒發現,陸姝還有老媽子屬性?
陸姝還在嘮叨:“你雖然家世不錯,人也不壞,但是有兩個拖油瓶,嫁過去絕對不能任性。”
“……”施晚意皺眉,“誰跟你說的‘拖油瓶’?”
陸姝心裡其實還別扭,但她故作不在乎地擺手,大咧咧地說:“這本就是事實,姨母說了,當薑家少夫人的拖油瓶,走出去別人心裡如何想,面上都得讓我三分,不丟人。”
施晚意抽抽嘴角,而後頗有底氣地說:“薑家少夫人有什麽了不得的,你是施晚意的女兒,施春濃的外甥女,還不夠得意嗎?”
她的語氣,可比施春濃說得還要不謙虛。
但陸姝認真想了想,點頭,“我是姨母的外甥女,確實很驕傲。”
施晚意指指自己,她呢?
陸姝故意扭開臉,忽視她。
施晚意“嘖”了一聲,行吧,孩子越長大主意越正,尊重。
但是“拖油瓶”這個名頭,施晚意不樂意陸姝自個兒背上,之後到成婚前的這些日子,便將自個兒過成了個大號拖油瓶,母嫌女厭那種。
陸姝太嫌棄她,就暫時忽略了她要出嫁,直到成婚前幾日,才又想起悶悶不樂。
施晚意這個準新娘沒有婚前恐懼,甚至越臨近婚期,越摩拳擦掌,要正大光明染指薑嶼,吃到口中了,怎麽不快樂?
可陸姝有情緒了,她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便控制著嘴角的笑,成婚前一日問陸姝要不要一起睡。
她就算會回來住,成婚的頭一個月肯定是見不到的,陸姝也不再別扭,爬上了母親的床榻,躺在她身邊兒。
施晚意跟她並排躺著,用自己比量了一下,不高興地嘀咕:“你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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