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昆侖劍一轉。
那白衣戴鬥笠的魔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歲歲,叫一聲哥哥,我就幫你。”
她笑了一聲,然後翻身,一腳踩在他肩膀上,踏著他的肩將一個飛撲上來的金丹修士斬飛出去!
昆侖劍發出興奮的鳴叫之聲。
萬年未曾飲血的劍,此時興奮得顫抖。
那魔頭磨了磨後槽牙,追了上去。
他們這邊的動靜並不大,又在昆侖山間,有高大的樹木遮掩,竟沒有人發現這邊的戰局。
夙家主力都去圍堵朝太初了,有朝太初這麽一個活靶子在前面擋著,於是這輛馬車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昆侖山間。
朝照月早在朝今歲出來之前,就提前去清路了。
果然,一路上地上東倒西歪不少夙家子弟,一路十分順暢。
他們在山下和朝照月會和。
朝今歲一掀開簾子,看見了抱著劍站在一邊的朝照月。
不過,他身邊還有其他人。
是無涯,少年面色焦急:“師父,我和你一起走!”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靈韻小姑娘,一起眼巴巴地看著她:“少宗主,我也想跟您一起走!”
朝照月頭痛道:
“我剛剛下山就看見了他們,見不到你就不肯走。”
昆侖劍宗,到底不都是個頂個的白眼狼。
百年裡的盡心盡力,也是有不少弟子是有良心的。
在發現朝太初對少宗主下了殺心之後,幾個靈字輩的就在護宗大陣開啟之前就偷偷下了山,幫她開了山門,等著接應少宗主。
所以這一路,朝照月根本沒花什麽力氣就清了道。
靈韻有點難過道:
“少宗主,也不是所有師弟師妹們都想對您拔劍的。”
但是他們年紀小,在宗門裡人微言輕,面對長老和宗主,根本不敢反抗。
靈韻他們偷偷跑出來開山門,當然不可能就靠著他們兩個人就能做到,還有昆侖山許多其他的弟子。
朝今歲看著他們。
其實原本她剛剛醒來之時,她在意昆侖弟子,就連當初無涯的站隊,都讓她心緒翻湧。
然而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由了的緣故,她竟發現此時自己心中,什麽感覺都沒有。
沒有怨,也沒有動容。
就像是最後一絲對昆侖的感情,也隨著那青絲落地,消失殆盡了。
無涯也站在那裡,抿著唇,一言不發,並沒有為自己之前的行為辯解,只是說:
“師父,路上艱難,我雖然修為不及您,還是可以幫您做些小事的。”
靈韻小姑娘也把腦袋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
她笑了笑,語氣一如從前溫和,“晚些等夙家人走了,再回去,路上保重。”
兩個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下來。
朝今歲想了想,她到底是對朝太初有幾分了解的,最後說道,“若是以後在昆侖劍宗待不下去了,盡快離開吧。”
朝太初不會愛惜弟子的,如今的昆侖已經沒有留戀的價值了,再留在這裡,也不過是蹉跎歲月。
說這一句,已經算是全了最後一分情誼了。
無涯急急問:“您還會回來麽?”
她回頭,再看一次昆山巍峨,笑了笑:
“不了,再也不了。”
無涯還想再追上來。
然而,無涯就看見那簾子再次掀開。
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
是一個高大的、戴著白色幕籬的青年,抬起露出了冷峻的下頜。
一瞬間仿佛被巨獸盯上!
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渾身冷汗直冒。
他這一退,於是那輛馬車就飛馳而下,離開了這裡,消失在了昆侖那白雪皚皚的山間。
從此山高水遠,再不回頭。
朝照月一上馬車,就下意識地看向了妹妹的短發。
他面色有些發沉,卻到底沒有問出口來。
朝太初究竟做了什麽,他也不想知道了,他只知道,從今天開始,朝照月和朝今歲,和昆侖劍宗,再無半分瓜葛。
他看見她似乎不願意說話,想起今天的事,很體貼地沒有再說些什麽,轉而和這位燕姓的修士攀談了起來。
朝今歲面色有些蒼白,那種頭暈腦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幾乎要強忍才能面色如常。
她忍不住歎氣。
沒有經歷那作為廢人的幾年,沒有在絕望中修為突飛猛進,這個時候的她,修為還停留在元嬰初期。
今日她能夠將朝太初壓製,甚至傷了他,但並不意味著朝太初就當真弱到哪裡去了。他停在元嬰期已經足足有兩百多年,實力穩打穩扎,如果她記得沒錯,朝太初的實力應該很快就會有所突破。
前世的朝太初,也是在夙流雲化神期之時才被斬殺,僅僅比氣運之子差了一步罷了。若是夙流雲沒有氣運加身,和朝太初最後誰贏誰負還不好說。
若是他突破到元嬰大圓滿,屆時,她縱然劍道上勝過於他,也很難像今天這樣壓製了。
元嬰期和金丹期之間,差距在於丹田裡可以儲存調用的靈氣存量。如果說金丹期是一條小河,元嬰期就是一條大江;而元嬰大圓滿比元嬰初期,靈氣的儲量又翻了一番。這是極為難以跨越的鴻溝。
原本進入元嬰初期後,她的靈氣在丹田裡的儲量已經十分可觀,然而在對上護宗大陣之時,她也有種靈氣快要被吸乾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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