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馮文炳年輕,比馮文炳有才華,比馮文炳更受皇上賞識。他前途無量,寶音嫁與他,並不低別人半頭。
一旁,眾官員不由點頭,是這個理。
劉大人也覺語塞,但他面子上過不去,嘴硬道:“女人家的心思,你怎麽懂?”
顧亭遠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的確不如劉大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最懂女人心思。”
“你!”劉大人變了臉。
顧亭遠卻不理他,因為他看到馮文炳來了!
“馮文炳!爾等卑鄙小人!無恥之徒!”他怒喝一聲,大步上前,袍角獵獵,“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世家子弟馮文炳,自小被稱讚追捧,養出一身高傲風流氣。他昨日宿在嬌妾房中,一臉春風得意,還在心中想著,如顧亭遠這等下賤之人,幾輩子才能擁有紅袖添香的福氣?他也隻配娶一個粗俗的農女。
“你胡說八道什麽?”迎面一頓喝罵,令他皺起眉頭,“顧亭遠,你瘋了!”
顧亭遠走到他面前,攥著拳頭,眼底滿是冰凝:“我瘋了?你縱容妻子辱我之妻,簡直下作之極!無恥之極!若不道歉,我將上告皇上,請皇上還我公道!”
馮文炳目瞪口呆,簡直一頭霧水,擰起眉頭道:“你胡說什麽?誰辱你妻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顧亭遠道:“你還不承認?我知道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奪了狀元之名,使你京城才子的名聲名不符實,但你平日裡打壓刁難我就罷了,為何累及家眷?”
他指著馮文炳,一副氣極的樣子:“堂堂探花,心地肮髒、卑鄙、陰暗、無恥!如陰溝老鼠!令人鄙夷!”
馮文炳被罵得臉都綠了,來時的春風得意徹底沒有了,又氣又怒,打掉他的手道:“你瘋了!”
“我瘋了?你可敢與我對質?”顧亭遠拔高聲音。
看著他發狠的樣子,馮文炳不由得皺眉,心裡打鼓。難道妻子當真做了此事?
“好了,好了。”有大人過來,打圓場道:“辦公時間,不要說這些閑話。等下了差,隨你們找個地方,解決此事。”
馮文炳剛要接話,被顧亭遠搶了先:“我沒心情!此人平日裡刁難我,百般為難,我都可以忍。但他指使妻子辱我愛妻,我不能忍!”
“誰指使了?”馮文炳皺眉高聲道,此人當真滿口胡言,剛還說縱容,現在就說指使了,“你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了。”
“今日,此事若不了之,我,我一頭撞死!”然而顧亭遠根本不聽他說什麽,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案桌,眼睛發紅道。
馮文炳:“……”
眾大人:“……”
第126章 遠揚
“顧亭遠!”傍晚, 陳寶音撲上前迎接,“你回來了!”
她兩眼亮晶晶的,看得顧亭遠眼底溫和,接住她道:“有什麽好事, 叫你如此歡喜?”
“嗯!”陳寶音先重重點頭, 然後拉著他的手,快步往屋裡走, “你不知道, 馮府送來了帖子,那位眼高於頂的馮夫人要給我賠罪呢!”
書桌上, 擺放著一張做工精美的請帖,陳寶音拿起來, 指著上面的字給他看, 笑得眼睛彎彎:“瞧見沒有,上面寫著‘賠罪’呢!”
下午時,馮家使人來送請帖, 陳寶音本想接過扔了, 但隨意一瞥,看清帖子裡的內容,頓時驚訝了, 才沒有丟。
昨日還囂張狂傲的人,今日便送來了請帖, 陳寶音有些不滿, 坐在桌邊道:“既是賠罪, 便當上門才是。哪有我上門去, 聽她賠罪的理兒?”
顧亭遠換回常服, 笑了笑道:“咱們家, 就這麽大的地方,招待不了許多人。去馮家,便不用你張羅茶點宴席,不是樂得輕松?”
陳寶音聽著這話,分明是話裡有話,覷他道:“招待許多人?哪來的許多人?”
顧亭遠便笑,走過來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抵在她發心:“她當著誰的面辱你,自然要當著誰的面向你賠罪。”
噌的一下,陳寶音的眼睛亮了,抓住他的手,仰頭看著他道:“是你?”
她就說,好端端的,馮夫人怎麽忽然要向她賠罪。
“你怎麽辦到的?”她不禁好奇。
顧亭遠眼神閃了閃,答道:“舌戰群儒,據理力爭,邪不勝正。”
陳寶音當真了,不禁佩服又喜歡地說:“顧亭遠,你真厲害。”
顧亭遠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他在同僚面前豁出臉面,不就為了這句話嗎?擁緊她,說道:“求娶時,我應過的。”
他說過,不欺負她,也不讓別人欺負她。
“你,你過來。”陳寶音忍不住說道,站起身,拉著他往床邊走。
顧亭遠料到什麽,嘴角上揚,偏問道:“什麽事?”
“好事!”陳寶音說著,把他按在床上。
正打算叫兩人吃飯的顧舒容,在屋門口沒聽見說話聲,便沒進去,退了回來。
“容姨,怎麽不叫他們?”蘭蘭好奇道。
顧舒容拉住她的手,往自己屋裡走:“他們議事呢,等會兒吃飯。”
蘭蘭的眼睛眨了眨,點頭道:“哦。”
三日後。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顧家門口,仆人說道:“顧夫人,請上車。”
既是馮夫人要賠罪,自然是馮家派人來接她。
“嗯。”陳寶音微微頷首,牽著蘭蘭的手,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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