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還記得,幾個月前的不過她還是一品樓的店丫頭?
片刻,一陣夜風吹過,懷中的人不自覺打了個哆嗦,陸史虞歎了口氣,彎下腰,將手從腿彎處穿過,用力將其抱了起來。
臘月二十二,國子監閉監,學子背著行囊返家,國子監的門口又熱鬧起來,小商小販推著車在門口擺攤,叫賣聲此起彼伏。
不過這次,小商販卻發現很少有學子停下來買他們的東西。
這可就稀奇了,往前哪一次他們不是借著國子監開門的時間賣個盆滿缽滿,朱大生便是做著這樣打算的其中一位。
和其他商販相比,他的攤子更為大些,因為賣湯面,所以還特意支了幾張桌子,比起在路上走著吃,學子們肯定是覺得坐下更為方便。
上一次常假,他在國子監門口賣雞蛋面足足賺了二百五十文,這比他在東街擺攤,一天的時間賺的都要多。
所以這次他特意把自己的妻子也拉了過來,結果擺攤一刻鍾,根本無人問津。
朱大生有些急了,等著再過一會兒,說不定就有人來了,結果連他旁邊到豆腐攤都賣出去三斤的豆腐,自己面前卻始終沒有人。
“好啊,你個朱大生,居然敢騙老娘!”
朱大生的妻子伸手擰住男人的耳朵,狠狠拽,“還說人多的忙不過來,我看你就是存心得了失心瘋,老實交代,錢是哪兒來的!”
“哎喲哎喲!”朱大生那叫一個委屈,“真的是賣湯面得的!”
“那怎麽沒有人!”
“估計是沒有看到吧,要不我去拉一下客?”
“快去!”
朱大生放下面盆跑到路上,這會兒學子們正是多的時候,那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他不會上前,太過貧窮的也看不上眼,最後拉住一位:“公子要不要吃碗湯面?熱氣騰騰的湯面,一碗只要三分錢!”
學子腳步一頓,他急著回家,沒有去飯堂用餐,這會兒還真有些餓,又懶得再返回去:“好啊,給我來一碗豚骨拉麵,要加一個荷包蛋,蛋要溏心的。”
朱大生表情茫然:“小的這沒有豚骨拉麵。”
“嘖,那換一碗刀削面,記得醋多放一點。”
“額,也沒有。”
學子又接連報菜譜似的報了幾種面的名字,無一例外得到負面反饋,氣得拍桌子:“要什麽什麽沒有,那你們這裡到底有什麽?!”
至此,朱大生的額頭已經開始流冷汗了:“小的…小的這裡有清湯面和雞蛋面。”
“……”
學子離開了,離開前還罵朱大生奸商,普通的雞蛋面要五分錢,怎麽不去搶呢。
可朱大生也欲哭無淚,上次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窗外天色大明。
藺荷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國子監的院子。
腦袋是宿醉後的遲緩,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的衣裙,有些褶皺,頭上的發髻也亂七八糟,發簪墜得頭皮疼。
藺荷一邊拆頭髮一邊回憶昨晚的事情,印象不算深刻,隻隱約記得篝火晚會上她拿出自己釀的山楂酒,和陸史虞商討賣酒一事,後來談到興致,便多喝了幾杯。
所以是陸史虞送自己回來的?
捏了捏鼻梁,藺荷覺得自己真是大意了。
誰能知道穿越後還能改變一個人的酒量呢?
只在心裡暗自決定,下次絕對不要在外面多喝酒。
收拾好自己,推門而出,院子裡已經空空落落,小十也早早回去養濟院幫忙。藺荷走的時候,抱著兩盆辣椒和辣椒種子,鎖上院門,將鑰匙放到旁邊的石頭底下。
回去路上,想到昨晚的事情,特意繞了遠路,結果在門口被告知陸史虞並不在府上。
只能給門房留下口信,離開。
不說之後又重新繞路,等到達新住宅時,太陽升到半頭頂。
街道上有人走動,不知誰家的雞鴨放了出來,在巷子裡飛來飛去,落了滿地雞毛,還有婦人背著筐簍出門買菜,而她們的孩子便坐在裡面。
有人看到藺荷停在宅院前,出聲問:“小娘子可是新搬來的住戶?”
“嗯,前幾天剛搬過來,我姓藺,以後就和大家是鄰居了,還請諸位親鄰多多關照。”
“呵呵好說好說,”問話的大娘熱情道,“我家就住在西邊第三戶,大家都叫我劉婆。”
“我家在進巷的第一戶,姓馬。”
“左邊二戶,我們家賣豆腐,以後來買豆腐給你多添些啊。”
大家都很熱情,藺荷一一道謝,她注意到這些看熱鬧的鄰居裡並沒有梅園的主人。
這麽大一片梅園被燒了也不在意,或許是個有錢人吧。
藺荷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打開了宅院的門。
新住宅哪都好,還有盤起來的土炕,藺荷就將兩盆辣椒放在灶旁,等著來年春,天氣暖和後擴大種植,早日實現辣椒自由!
做完這些,她去後院繼續刨土,紅土壤黏性大,要想讓植物活下去,就要時常疏松透氣,這個過程中,再往裡面摻上適量的生石灰和水。
白色被砸成小碎塊的生石灰,遇水後產生大量霧氣,仿佛仙境一般,但不要因此就輕易靠近,更不能用手去碰。
生石灰和水反應,從氧化鈣轉化為氫氧化鈣並釋放大量的熱,若此時去碰,很有可能把手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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