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著那個嬌美無儔的女孩兒,覺得自己要拯救她,要將她摟在懷中好好的心疼。
不過一時,太子便收回了目光,沉默著回轉了身。
南夫人握緊了女兒的手,隻覺得心跳隆隆,十分的不安定。
到了第六日上,天子聖旨臨門,言稱定國公府嫡長孫女甘露嫻雅端莊,封太子妃,入主東宮。
太子早有正妃林氏,因生養孩子壞了身子,在東宮設了小佛堂,一向鬱鬱寡歡,而在這六日裡,林氏自請和離,甘願讓位。
聖意一出,舉朝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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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起事
宣旨的內侍手揣在袖兜裡, 將將邁出了定國公府的大門,國公府的二公子甘霈便將那一紙聖意,丟進了廊下的水缸裡泡水。
花廳裡人人心裡憋著一口氣, 甘家老夫人黑著臉忍了又忍,終於拍了拍案桌,怒道:“打量咱們家好欺負,心甘情願地把嫡孫女填進東宮當續弦?”
甘霈在一旁咬著牙罵罵咧咧,在祖父跟父親眼跟前跳腳, “祖父、父親您二位別不說話啊!妹妹這才找回來沒幾天, 縱然您忍心,小爺可忍不了了!小爺我!”
他連說了好幾句忍不了,到底還是沒招兒, 砸了一個茶盞,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圈椅裡掉眼淚。
甘瓊看了看在一旁氣的手抖的妻子,再看了看二兒子氣的捂著口鼻的樣子,聲線涼涼,“你不能忍又如何?莫不是要衝進大朝會,當眾抗旨不可?”
甘霈還沒來得及反駁, 南夫人已然輕捶了捶桌案,語音有些顫抖:“您幾位想不出法子, 我就帶著雪團兒回滇南去!天高皇帝遠,我不信那個王八蛋能往滇南發兵?再不濟,我們娘倆就往緬甸去……”
甘瓊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心有些疼了, 可是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甘霖在禁中當值,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若是回來了, 大概齊能知道宮裡頭什麽意思,是不是沒有轉圜的余地……”
說來說去都是做無用功,老國公甘菘在一旁輕咳了一聲,語音沉穩,令眾人安下了心:“東宮的渾水不能淌,殿下也不是個可托付的良人,不能害了孩子……如今距離婚期還有小半年,尚有時機,待過了元日,把消息傳出去——定國公府的嫡孫女染上了時疫,沒幾天就故去了,時疫這等病症,需得將府門封鎖,與外界隔離,太子自詡萬金,自然不會靠近,在此之前,便將孩子悄悄送出帝京。”
他那一雙蒼鷹般地眸子似乎有些倦意,望住了兒媳南夫人,“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身?親家乃是異姓王,手握兵權,護一個外孫女,必不在話下。”
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甘老公爺的面上,細細思量,不得不同意,目下只有這個法子了。
南夫人捶著胸口,終究還是落下淚來。
“……怕是從今往後,我的孩子就要過隱姓埋名的日子了,”她的心痛的厲害,哭倒在丈夫的懷裡。“她先頭吃了那麽多的苦,好容易回了家,這才過了半個月的安穩日子,又得走了麽?偌大的國公府,說起來是個一等的勳爵,又是世襲罔替,又是世代英風,那又如何!如今竟護不住一個孩子!”
說到後來,已然是語帶埋怨,可並沒有人在意,甘老公爺悲哀地垂目,握緊了拳頭。
是啊,世襲罔替的一封勳貴,可一紙聖意下來,仍是無可阻擋。
太子是為儲君,未來則是一國之君,而太子妃自然是榮登鳳位,雖說太子如今年屆三十,可放在尋常人家,這自然是天大的榮耀,可這等榮耀落在定國公府,那便是一萬分的不情願。
甘老公爺望著垂花廳前的一方景觀塘,良久才回過神來,問向南夫人,“孩子呢?”
南夫人此時鬱氣集結,哪裡說得上話來,舒蟾在一旁輕言:“方才接旨時,大姑娘不在,這會兒怕是在花園兒玩兒呢。”
南夫人有些醒過了神,急道:“快別叫她知道了,沒得心裡不痛快……橫豎咱們大人把主意定了,屆時她隻管跟著我回滇南。”
這一廂甘家的大人們商議著,花園子裡青陸蹲在泥地裡,正拿著棍兒挖蟲子玩兒,潘春端了茶點來,笑著叫青陸來吃。
“姑娘這幾日總蹲在花園子裡,等打更的呢?”潘春心知肚明,笑了笑,“彭炊子才將從糖鋪子裡買的茶點,雖然沒有咱們府裡頭做的精致,吃個新鮮倒不錯……”
青陸無精打采地丟下了小木棍,在椅上坐下,由著小丫頭給她打水淨手。
“戌時一刻才打落更,還早呢,”她有點兒悶悶不樂,撿了一塊桂花糖糕,食不知味,“這更都五天沒打了,今兒也不會來了。哼,說是晚晚來叫更,攏共就來了兩天,大將軍呀,就是個說話不算數的。”
還說什麽十年八年的,他總是會等的,才幾天呢,人就沒影子了。青陸狠狠地咬了一口桂花糖糕,想起來方才母親叫她不要跟來,思緒登時便轉了過去,仰著頭問潘春,“是誰來了呀,我瞧著排面很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