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歌掃了眼不遠處城門邊,暗暗夜色中有人影立在寒風中,緩緩走近,恭敬道,
“見過大小姐,表小姐。”
“可真找到我妹妹了?”
那兩人立在車邊,縮著腦袋,身子藏在陰影裡,見不得人一般。
可馬車上的亮光晃過,便將陰暗處的角落照的一清二楚,這兩人赫然張娘子和沈海。
聽到問話,張娘子動了動身子正準備張嘴,沈海陰惻惻刮了她一眼,張娘子臉色泛白腳下一頓,趁著這功夫,沈海貓著腰上前,
“小姐,小的可是親眼見過那長命鎖,那麽大個純金的,還有龍鳳呈祥的花紋,上面刻了個陸字。”
陸安歌聽到這話,耷下眼皮,眼神在燈下波光流轉透過一絲陰狠,可抬起眼,仿佛剛才只是錯覺一般,依舊是那副柔柔的模樣,對著沈海微微點了點頭,
“你做的很好,我妹妹現在住在哪裡?”
沈海抬起臉,咧嘴諂媚的一笑,殷勤道,
“小的給您打探清楚了,陸芸剛租了個房子,就在東街巷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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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假千金(修)
顧言從州署府出來,浩然長空一片黑色寂寥,天外相接的地方泛著些青紫的白,像是漫漫黑夜後,終於望到的一點點盼頭,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繼續朝前方黑夜中走去。
芸娘趴在桌上,撐著腦袋,眼皮沉沉地往下墜,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裡犯嘀咕,顧言怎麽都這個時辰還不回來。
終於響起些推門聲,她猛地抬起頭,看到顧言夾雜著一身寒氣走進屋子裡,急急起身關切道:
“回來了,你吃東西了麽?我把粥給你熱一下。”
顧言見到這豆大的燈光,心裡一暖,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就像是黑夜裡有點光亮,即使微不足道也能驅散嚴寒昏暝。
“不用了。”
他看著她迷蒙的眼,輕聲問:
“怎麽還沒睡?”
顧言的手帶著黑夜裡的寒氣,像個冰坨子一樣,芸娘打了個激靈,揉了揉眼睛,
“你不回來我放心不下,去了這麽久,那謝大人同你說了些什麽呀?”
顧言瞥了她一眼,挽起袖子,倒了點熱水進盆裡,把手浸進去,淡淡道:
“他答應今年可為我鄉試做擔保。”
芸娘臉上一喜,眼角壓不住的雀躍,
“那你豈不是能考試了?”
顧言一挑眉,光下幽幽看著她,
“也不盡然,要想考試,現下還差個業師。”
芸娘記得當初沈海來鬧事的時候也提過業師,可到底是個什麽,她倒是不知,圓圓的眼睛轉了下,問向身旁人道:
“什麽叫業師?”
“凡科舉當有受業師,授兼經,論,策法,按大周律新頒的科舉論,如若沒有業師則不能參加科舉。”
顧言這麽一說,芸娘倒是聽懂了,她皺起眉頭,略一思索說:
“以前聽村裡的老秀才說過縣學裡都有老師,要不然你入個縣學。”
“不是說進就能進的。”顧言微微垂下眼,輕輕搖了搖頭,“縣學要看戶籍檔案,我家的案子還沒結清,進不了。”
這可就難辦了,芸娘洗漱後躺在軟軟的新被褥上,腦袋側在一邊心裡琢磨著,好容易見到那謝大人,又有了擔保,現如今可要個業師才能科舉,也不知道前世顧言自己是怎麽走來的,不過好像算一算,前世顧言科舉的時候確實比現在晚了幾年,想必也是因為身世處處被人苛難吧。
“怎麽了?”
顧言往灶爐裡添了些柴,屋子裡被這火熏得暖暖的,他回過頭見芸娘躺在床上,直直地伸著胳膊腿,跟床燙人一樣,抱著團被子來回翻滾,眼角眉梢耷拉著,一副憂心愁愁的模樣。
“我在想要是真找不到個老師,你今年開春的考試怎麽辦。”
顧言垂下眼,“這倒也沒什麽,不過就是緩一兩年。”
“這可不成。”芸娘猛地坐起來,“兩年也不短,你大好年華,何必白白耗在這裡受苦?”
最重要的是,顧言不科舉,那她怎麽早日做大官夫人,她豈不是也要繼續跟著他吃苦受累,她可不乾。
芸娘想到這,雙手捧住顧言的手說:“顧言你聽我說,你家的事也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
所以,你顧言可千萬別犯傻,真死腦筋的隔兩年再去科舉啊。
顧言聽到這話,借著微弱的光靜靜地打量著她,幽幽深深不知想些什麽。
倒是芸娘望著那屋子裡微弱的火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業師,科舉,前世的一個人影劃過心頭。
她猛然抬起頭對顧言道;“我知道一個人,也許能做你老師,你可知道崔曙崔老先生?”
“原翰林院學士崔曙?”
“是他。”
顧言微蹙眉,看著她:“崔曙舊歷十三年已經辭官隱居,你怎會認得他?”
芸娘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認識,是我阿爹認識,崔曙當過定州府參軍,我阿爹當年那條腿就是為了救他斷的,故而兩人有過命的交情,我阿爹去世後他還專程趕來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