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宇文瀾一路走來,也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藥味,聞言這才察覺事情嚴重,立時同燕姝道,“先不要出入,關好門窗。”
說著又問荀太醫,“可知煙味出自何處?”
荀太醫道,“臣一路從值房走過來,越到后宮越加明顯,應該就在這附近。”
宇文瀾立時吩咐富海道,“立即叫侍衛隨荀太醫去尋找,任何人不得阻攔。”
富海應是,趕忙招呼了十幾名侍衛,跟著荀太醫在宮中找尋起來。
畢竟后宮如今也沒什麽人,沒過多久,眾人便找到了那藥味的出處。
卻是那王昭儀所在的翠微殿。
聽到稟報,宇文瀾自是大怒,立時親自審訊。
然那王昭儀卻矢口否認道,“請陛下明鑒,臣妾只是身體抱恙,托宮外的家人買了些艾條在熏罷了,絕對不是要害宜妃娘娘啊!”
心裡也道,【這宜妃果真出手了!她竟然如此狠毒,這般栽贓嫁禍與我!】
將這些聽在耳中,宇文瀾並未輕易動容,而是吩咐侍衛道,“將她方才所燃之物拿出來給荀太醫看看。”
侍衛應是,立時將方才在翠微殿查獲的那根“艾條”拿了出來,叫荀太醫當場檢查。
卻見荀太醫將艾條剝開後,立時灑落了一地的藥粉。
而經過一番檢查,沒費多少功夫,荀太醫便斷定道,“啟稟陛下,這其中有赤芍,丹參,紅花,麝香,薑黃,急性子等多種活血藥材,就算不入口,單隻聞其味道,也有滑胎的風險。雖則眼下天寒,但時值晚膳時間,殿中人進進出出,還是會有氣味傳入殿中,必定是不利於宜妃娘娘及皇嗣的。”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嚇了一跳,而宇文瀾立時又看向王昭儀,冷聲道,“此物是從何處得來?是何人指使你如此做的?”
卻見王昭儀一愣,立時又哭道,“陛下明鑒,臣妾真的不知這裡頭有這樣的東西,是臣妾久病不愈,實在沒有辦法,才托家人在宮外買了些艾灸,臣妾真的不知道這裡頭有這麽多毒物啊……”
【老天這是怎麽回事,艾灸裡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該不會是宜妃指使這太醫故意誣害我的吧!】
宇文瀾卻耐心盡失,隻冷聲吩咐侍衛道,“立即控制王家,嚴禁任何人進出,務必審出這毒物的來源!”
侍衛們立時應是,即刻趕往了那宮外王昭儀的娘家。
~~
而此時,燕姝也已經跟著系統知道了事情的進展。
她琢磨道,【難道那王昭儀也是被那妖道利用的?】
系統道,【沒錯,那艾條其實正是出自那妖道之手,自來到京城,這妖道便換成了郎中的身份,前幾天正好利用醫術治好了王家老爹的胃病,這王家老爹將他視為神醫,這不才又從他手上買了這艾條,托人給閨女送進了宮裡。】
燕姝點了點頭,卻又依然有些不明白,【可這王昭儀病了為啥不看太醫?光熏艾灸也熏不好啊!】
系統,【因為她現在十分怕你,覺得太醫跟你是一夥的,就想要她的命,所以一直不敢看太醫。】
燕姝,【……】
好吧,既如此,她也不強求了,還是想想那妖道的問題吧。
【如此說來,京城先前那些流產的孕婦這莫不是也是被那妖道如此禍害的?】
系統道,【這可就不一定了,畢竟這法子造價高,還是挺費錢的,他不過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罷了。對其他的孕婦,他通常都是先是打聽好了,再伺機將藥粉下進人家的井水中,再事先買通附近的穩婆,待到孕婦小產之後獲取新鮮的胎盤。】
聞言燕姝又忍不住要嘔出來。
呵,這個死妖道,竟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今次非要捉到他不可!
卻聽系統道,【這回好辦了,這人目前就在永定橋頭杏園藥鋪子裡西廂房第二間,下午才染黑的頭髮,目測約莫四五十來吧。】
才染的頭髮?
燕姝挑了挑眉,據她所知,時下染發的技術,是用醋汁熬煮黑豆,待煮出黑黑的膏體,便抹到頭髮上,當然,此後還需要一些加固方法,但此人下午才染的頭髮,想必來不及加固……
她立時來了主意,再度提筆修書一封,叫人送去了乾明宮。
~~
慈安宮。
眼看天色漸暗,太后一直在等待消息。
直到聽聞那毒藥的源頭王昭儀已經抓住,而燕姝並未受到影響,這才松了口氣。
丹霜趕忙上前勸道,“娘娘還未用晚膳,既然宜妃娘娘未受影響,您也吃些東西吧。”
太后卻歎道,“哀家沒有胃口,那白鶴道人還沒有抓住。”
——畢竟那妖道一天未抓住,就說明城中的孕婦仍舊有危險。
雖是還未降生的孩兒,卻也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啊!她如何還能安心吃得下飯?
說來,這也怪她。
若當初那人死時能將那道士一並除了去,怎麽還會有現在的隱患?
好在沒過多久,卻見出去打聽消息的太監喬福順進來稟報道,“啟稟太后娘娘,方才乾明宮才得了消息,那白鶴道人抓住了!”
太后一頓,忙問道,“果真抓住了?沒有抓錯吧?”
卻見喬福順使勁點頭,“娘娘放心,已經驗明正身了,據說那妖道今下午才染黑了頭髮扮做郎中,藏匿在永定橋一帶。錦衣衛們順著酸味直接找到了永定橋附近,將那裡的民居商鋪層層包圍逐一排查,一下就找到了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黑帽,還一頭酸味的,往他頭上一潑熱水,滿頭的黑發都掉色成了白發,經過確認,正是那妖道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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