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太后聞言一怔,這法子怎麽有些……刁鑽?
不過無論如何,抓住此人便好。
心頭大石總算落地,她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見此情景,眾人也都放了心,丹霜再度上前道,“娘娘現在可以傳膳了吧?您的病才好,不能餓肚子的。”
太后道,“叫他們準備一碗清粥就好了。”
丹霜應是,忙出門去傳膳了。
太后正要去暖榻上坐一會兒,卻見那喬福順又道,“對了娘娘,方才奴才返回之際,正碰見守宮門的侍衛前來送信,說是那張勝康的媳婦徐氏今日死了。”
太后面色一涼,道,“死了便死了吧,她夫君兒子做了那麽多惡事,陛下沒有叫她拖著病體受刑,已經開恩了。”
喬福順忙應是,而後卻又道,“那徐氏死時叫人送了封信到宮門口,說是請您過目的。”
說著便呈上一封信。
太后頓了頓,終於伸手接過,打開掃了一遍。
卻出乎意料的一怔。
原來這信,並非出自徐氏之手,而是張勝康。
——畢竟張勝康曾為她寫了那麽多年的藥方,對於此人的字跡,她還是很熟悉的。
此時,卻見張勝康在信中寫道,“當初先帝昆布湯中混入月□□之事,臣臨死之際,已經告知荀太醫,萬望娘娘小心。”
太后一頓。
呵,好個張勝康!
……
~~
再三確認過那白鶴道人的身份之後,錦衣衛立時將對方押入了天牢。
此時已是夜深之際,宇文瀾也松了口氣,這才打算去甘露殿歇息。
——將那蠢貨王昭儀抓住之後,危機已經解除,這陣子甘露殿已經可以進出了。
哪知未等起身,卻見錦衣衛來報,“陛下,那妖道說有關於先帝的秘密,想要稟報與您。”
宇文瀾頓了一下。
須臾,頷首道,“朕便見他一面。”
正好,他倒也一直想看看,這禍害先帝的道士如今是什麽模樣。
語罷便起身出了門去。
沒過多久,宇文瀾便在天牢之中見到了那人。
卻見對方臉上果然不見多少皺紋,除過褪了色後稍顯滑稽的頭髮,面容上相比從前,果然是年輕了許多。
但他隻覺得惡心。
先帝當年,為何會信任這樣的人?
此時,未等他開口,對方便先笑道,“陛下終於來了,既然您如此賞面,那貧道便敬奉一個秘密給陛下。”
宇文瀾面無表情,隻道,“什麽秘密?”
卻見那白鶴道人笑道,“陛下不要以為,先帝是貧道害死的,那時,貧道與先帝同吃同住,飲食皆都想同,除過一點,先帝那時每日都會飲一碗昆布湯。後來,貧道沒事,先帝卻吐血而亡,您可知為何?那下藥毒死先帝的,是宮中之人!”
話音落下,卻不見宇文瀾動容,而是冷聲問道,“你與先帝同吃同住,如此說來,你以人胎盤所煉的丹藥,先帝也吃了?”
白鶴道人一怔,而後笑道,“陛下果然聰明。不錯,貧道對先帝可是一片衷心,那般珍貴之物,自然首當敬獻先帝才是。”
宇文瀾眯了眯眼。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住口。”
眾人齊齊望去,卻見竟是太后出現在了門口。
未等行禮,太后已經幾步來到宇文瀾跟前,看了他一眼,又對那白鶴道人道,“你當初引誘先帝迫害平民,做出那等泯滅天良之事,如今死到臨頭,還想誣害他人?”
白鶴道人一頓,又對於文瀾道,“陛下難道忍心看著先帝死的不明不白?”
“住口。”
卻見宇文瀾冷聲開口道,“死到臨頭還妖言惑眾,來人,割了他的舌頭,斷其手筋腳筋。昭告天下,明日午時,當眾行刑。”
說著又垂首對太后道,“此處血腥,請母后回宮吧。”
太后頓了頓,隻好先應是,與他出了天牢。
寒冬深夜,冷咧的寒氣直嗆人的心肺。
太后卻沒有上車,而是對宇文瀾道,“哀家有一事,想要告訴陛下。”
宇文瀾卻溫聲道,“天晚了,母后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第115章
太后知道,張勝康絕不會隻給她寫那封信。
既然其提到了荀太醫,那此人極有可能果真也給荀太醫寫了一封。
但她回顧近日來的所見,卻並未發覺荀太醫有何異常。
為保險起見,她當即派人去查了一番,這才發現,那張勝康行刑之前,曾給過獄監一封信,而禦監將其交給了錦衣衛。
太后豈會不知,錦衣衛是皇帝的人,但有任何發現,必定第一時間稟報皇帝。
而方才親眼所見皇帝對那道士的反應,如今又聽見他對自己這樣說,她便明白,錦衣衛大抵並未將那封信交給荀太醫,而是交給了皇帝。
皇帝已經知道了。
——這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她還是有所了解的。
他此時這樣回答她,大概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所以太后又道,“事關重大,今日那妖道所言,就算陛下不信,也已經入到了別人的耳朵裡,這件事,等不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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