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回天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哦”了一聲,語氣隨意地回答:“別人送我的花瓶,小心點,當心碎了。”
他的態度讓詹妮很難判斷,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花瓶的用處?
其實在她爸爸失蹤後,警察拿著搜查令來家裡搜過一遍,好像什麽都沒搜到。他們走後她偷偷去書房裡找過,並沒有找到花瓶。
本以為這件事隨著爸爸的死已經結束了,直到今天,花瓶被她大哥拿回了家。
詹回天吃完了飯,拎著裝著灰色花瓶的袋子回房間了。詹妮在廚房裡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聯系一下柳木木。
出於一些連她自己還沒有想明白的原因,她並沒有將花瓶在她大哥手裡的消息告訴柳木木。
詹妮:木木,你在嗎?這幾天爸爸出事了,我一直沒來得及聯系你,你沒怪我吧?
收到詹妮消息的時候,柳木木有點驚訝。
她對詹妮還算有些了解,詹妮在班裡成績不錯,但是和同學的關系不太好。她的性格簡單形容一下叫心高氣傲,有時候別人無心的一句話,被她聽見,可能就會被她認為是在故意針對她,後來大家就對她敬而遠之了。
上次自己不留情面的拒絕了她,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再聯系自己才對。
不過也可能是詹宏業剛過世,雙親一下子都沒了,心裡難受才找她說說話吧。
柳木木沒有多想,回了一行字。
柳木木:我聽說了你爸爸過世的消息,節哀。
她並沒有怪詹妮,不過兩人性格相差太大,大概真的不太適合做朋友。
詹妮:謝謝。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我爸爸手裡的那個花瓶不見了,你說拿到花瓶的人有沒有可能找上我?
柳木木皺皺眉,花瓶不見了嗎?
柳木木:只要你不讓別人找到機會抽你的血,就不會有事。
詹妮:可是你不是說過,生辰八字也能用來害人嗎?
柳木木:對,不過生辰八字需要精確到出生時間,除非你告訴對方,一般人很難知道,不用太在意。
她的回答非但沒有讓詹妮放松,反而讓她越發的緊張。
一般人當然很難知道,但是她家裡人都知道。
以前過生日的時候,她媽都會叨念一遍他們兄妹兩個是幾點出生的,當時生他們的時候有多難這種話。
所以,她知道她哥哥的生日時辰,她哥哥也知道她的。
詹妮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顯出幾分青白。
兩天后,詹回天收到了市局的通知,屍檢已經結束,他們可以辦手續將屍體領走了。
這一次,詹回天隻帶著詹妮去了市局,並沒有通知薑佳。
誰知到了警局之後,詹回天發現薑佳竟然也在。
他看了薑佳一眼,臉色略顯陰沉。
倒是詹妮禮貌性地叫了一聲:“薑阿姨。”
然而薑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方川看著這一家人的古怪相處模式,上前一步道:“幾位先和我去辦手續?”
“麻煩你了。”詹回天客氣地說。
薑佳輕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跟了上去。
有方川帶路,一套流程很快就走下來了,然後需要親屬確認屍體是死者本人無誤。
方川帶著他們去看屍體,詹宏業的屍體保存的完好,和他們上次見到的時候並沒有多大變化。
涉及特殊案件的死者,屍檢並不是最重要的,留下屍體主要是為了消除屍體上殘留的不乾淨的東西,防止汙染。
詹宏業的屍體經過處理後,已經變成了正常的屍體,再縫合,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完整一些。
詹回天簽了字,讓雇好的人把屍體搬走了。
方川一路將人送到警局門口,詹回天臨走之前,才施舍似的對薑佳說了句話:“兩天之後爸爸的葬禮會如期舉行,作為爸爸的妻子,希望你不要遲到。”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薑佳握緊手,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裡,仍不解氣。
她轉過頭,發現方川還在,於是眼珠一轉,詢問道:“警察同志,不知道關於我家老詹的案子進展怎麽樣了,有嫌疑人嗎?”
方川回答:“抱歉,案件具體細節暫時不能透露,還在偵辦中。”
薑佳本來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她笑了笑:“我理解你們的難處,不過……”
她拉長聲音,顯得有些神秘地湊近方川:“我建議你們查一查詹回天,他和他父親早就有矛盾,表面上恭恭敬敬,心裡不一定怎麽記恨他。”
“薑女士有什麽具體線索提供嗎?”
“我們剛結婚的時候,老詹教育孩子下手特別狠,詹回天又不是個上進的,經常挨打。他以前還放過狠話,說遲早要殺了他爸。”
“小詹先生現在看起來很成熟?”方川適時回應一句。
“還不是為了錢,老詹那次被氣狠了,說如果他不聽管教,就把他送回去給他媽,家裡的錢他一分也沒有。他被嚇壞了,這才變得越來越乖順。”
方川微微點頭:“那麽,詹先生的遺產最終都分給了小詹先生?”
提起這個,薑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冷下臉:“可不是,連親女兒都沒撈著,全讓他撿去了。”
“多謝薑女士提供的線索,我們會仔細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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