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泛起魚肚白,遠方傳來第一道雞鳴,蕭夕禾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柳安安起床時,就看到她睡得正香,索性沒有叫醒她,獨自一人去給趙少卿診平安脈。
蕭夕禾一直睡到晌午才醒,睜開眼睛時柳安安剛進門。兩人四目相對,柳安安樂了:“你今日怎麽睡這麽久。”
“你怎麽沒叫我?”蕭夕禾又倒回床上。
柳安安也跑到床上躺下:“也沒什麽事,例行診脈而已,我一個人就能行。”
“謝謝二師姐。”蕭夕禾哼唧一聲。
柳安安笑笑,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遇見了謝摘星。”
蕭夕禾體內又開始隱隱作痛,聞言只是輕哼一聲:“禦劍宗就這麽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遇見了多正常。”
“不太正常,他好像心情很差,一直黑著臉,”柳安安嘖了一聲,“也不知道誰惹了那位殺神。”
蕭夕禾頓了頓:“他那麽凶,誰敢惹他啊?”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是誰招惹了他,都肯定要倒大霉的。”柳安安心有余悸。
半個時辰後,蕭夕禾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謝摘星,沉默了。
她就是趁自己身體稍微好了點,所以一個人出來溜達溜達,誰知道就這麽倒霉,沒幾分鍾就遇見了這位大佬。
蕭夕禾無言許久,唇角浮起客氣的假笑:“魔尊莫怪,我這就走,絕不打擾您的清淨。”
說完,果斷轉身。
“你的蠱毒已經開始發作了吧?”謝摘星冷冷開口。
蕭夕禾想假裝沒聽見,但想想魔尊大人的脾氣,還是乖乖停下腳步,一臉無辜地回頭:“什麽蠱毒?”
“到了如今這境地,你還要跟我裝傻?”謝摘星死死盯著她。
蕭夕禾訕訕一笑:“魔尊大人,您怎麽又把我當成別人了,我都說了我不是……”
“你寧願受折磨而死,也不肯向本尊認錯?”謝摘星煩躁地打斷她,“還是說你從未死心,還想找別的男人?”
……找別的男人還能有一線生機,找你認錯只會死得更慘吧?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語氣格外平靜:“魔尊大人,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沒中什麽蠱毒,不出意外的話,此後即便修為不再精進,也能平安無事活到兩百歲。”
謝摘星聞言怒極,反倒生出一分冷靜:“好,這可是你說的。”
蕭夕禾被他氣勢所懾,忍不住後退一步。
謝摘星沒有錯過她的後退,眼底冷意更冷:“本尊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說罷,直接拂袖而去。
蕭夕禾目送他走遠,總算心累地松了口氣。
當天晚上,她又一次蠱毒發作了。
這一次要比之前每一次加起來都要洶湧,盡管她拚命忍耐,卻還是吵醒了另一張床上的柳安安。
柳安安驚醒的瞬間,便衝過來將她抱住,然而肢體的接觸加重了皮膚的壓迫,蕭夕禾忍不住嗚咽一聲。
柳安安意識到不對後,又連忙放開她,守在她身側踱來踱去,終於忍不住將兩人的乾坤袋都拿了出來,不斷往外倒東西。
補藥、止血藥、強身丸……一樣樣藥材都被倒了出來,柳安安卻找不到一樣可以緩解合歡蠱的東西,急得一張臉都漲紅了。
蕭夕禾看到她眼角泛淚,勉強擠出一點笑意:“若真有第二種法子可以治愈,我又怎會一直瞞著師父。”
“你別說話!”柳安安語氣急切,“專心應對!”
說著,她也在地上盤坐起,將自己的靈力不斷輸給蕭夕禾。
靈力的輸入讓蕭夕禾好受了些,她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也沒有跟二師姐客氣,閉上眼睛專心打坐,以應對體內洶湧的蠱毒。
兩人一直對坐到天亮,隨著蕭夕禾一聲輕哼,蠱毒總算是停歇了。
柳安安四肢無力地倒在地上,許久才虛弱開口:“你今晚……必須去找趙少卿。”
蕭夕禾這一夜又累又疼,聞言也只是動了動嘴唇,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去找他。”柳安安沒得到回應,板著臉加重了語氣。
蕭夕禾這才悶哼一聲。
兩人一個倚在床上,一個倒在地上,誰也沒有動一下。
日頭漸漸高升,濃烈的陽光落在房中,將夜晚帶來的寒氣盡數驅趕。兩人還是一動不動,隻默默恢復體力。
許久,房門突然被敲響,外頭傳來禦劍宗弟子的聲音:“兩位道友可在?”
“……有事?”柳安安打起精神。
弟子提醒:“二位今日還未給少宗主診脈。”
柳安安回神,剛要說這就去,突然想到什麽:“你去向少宗主說一聲,今日上午不診脈,夜間再診。”
“是。”弟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廂房裡再次靜了下來。
柳安安勉強坐起來,用腳尖碰了砰蕭夕禾的小腿,蕭夕禾這才疲憊地看向她。
“給我看看你身上。”柳安安道。
蕭夕禾頓了一下:“我沒事。”
“快點。”柳安安蹙眉。
蕭夕禾無奈,隻好將衣裳解下。
果然,蠱毒已經開始融化她的肌膚,原本光潔漂亮的皮膚上,出現了點點燒灼的痕跡,如同一個個梅花印記,在白皙的膚色上妖冶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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