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行了個禮,他抱緊了懷中的書,退了出去。
晟莘既然要走科舉之路,那邊不方便再與趙府明面上有牽扯。徐皎然琢磨了幾日,以易雅歌之名向官府申請女戶。將晟莘的戶籍牽到了她名下。
其中不乏方信尤試圖自告奮勇相幫,不過被徐皎然拒絕了。方孟偉已經知道徐皎然的身份。京中如今形勢不明,不論方家有沒有表態,她之事,他一個出自方家支脈的小小太守,自是不敢為難耽擱,立即吩咐下面人替她辦妥。
晟莘的戶籍落戶,蒲穎與凌雲也一並入了易家。
徐皎然命人在城西置了一處房產,牌匾便用了‘易府’兩個字。前朝易家的祠堂早已毀得不剩下什麽,往上追蹤,也不過追索到徐皎然的祖父易安瀾。徐皎然命人算了吉時,重設易家宗祠。
晟莘凌雲等人喜不自勝,當場便抱頭哭了起來。
無根之人有了宗族姓氏和歸屬,再不怕死後不得歸處。這種心情,若非親身經歷,旁人怕是無法領會。跪在地上,三人連給徐皎然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易府往後便交給你們,”徐皎然接過香,給易西樓的牌位上了注香,“凌雲蒲穎稍後去書房等我,晟莘若是無要緊事,便回書院去吧。”
三人再磕三個響頭,立即應是。
晟莘當天下午便乘車回了書院,連午膳都不曾用。凌雲與蒲穎自從進過易家祠堂,精神意志一直處於亢奮之中。
等在書房外,兩人的袖子裡,手都在不停地顫。
雖然很遺憾沒能得到主子的寵愛,但換了這種關系,更安了他們的心。
凌雲如今已經已經是二十歲弱冠之年,俊秀得出奇。靜靜地站在角落,恍若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剔透又乾淨。若非從長雪那兒聽聞凌雲利落善辯,比起晟莘,倒是他才像那讀書人。
兩人進來,她便一直打量著他。
凌雲被她看得有些赧然,挺直了背脊,任由她打量。
徐皎然笑了,單刀直入,“聽長雪說,你如今主理嶺南一事遊刃有余。若是我有意讓你接手更多庶務,你可有信心兼顧?”
凌雲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立即跪了下來。
“怎麽?”他這個反應,徐皎然有些詫異,眉頭皺了皺,“沒信心?”
“不是,”凌雲喉嚨抖了抖,有些不敢相信。他從一個任人魚肉的男奴,突然遭遇這麽多的幸運與喜事,真的不是在做夢麽?“主子……屬下只是太驚喜了。屬下這種低賤的出身,何德何能得您如此看重……”
“出身又如何?英雄不問出處,我的身邊,素來有能者居之。”
徐皎然不跟他繞彎子,“我隻問你,你可有信心?”
“有!”他是未曾讀書,但卻不傻,“自然是有!”
“那便好。”
徐皎然又看向蒲穎,蒲穎端正地站在角落,抬眼迎上了徐皎然的目光。蒲穎是三人中變化最大的一個,也是相貌最出眾的一個。他不過十九,身量頎長,俊美修目,有風流之態。
明明隨趙府大掌櫃走南闖北四處行商,此時也規規矩矩地未曾動過半分。卻偏偏長成了浪蕩子的模樣,眉目之中,似有桃花亂飛。
一種陽剛的魅色,很是撓人心扉。
“下月起,你上京城。”
蒲穎眨了眨眼睛,不太懂:“主子?”
“趙家在京城商號需要有人管,你如今也學了不少東西。”徐皎然並未指明他要具體做什麽,不過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輔助宋玠行事,等候我的指示。”
交代給他的就這一句,其他並未多說。
蒲穎也沒多問,徐皎然擺手,他與凌雲就這般告退了。
***
按照徐皎然的打算,處理完閔州這邊的事物就會立即趕往東一城。
自從東一城一點一點建設起來,謝芝平如今恨不得化身東一城的守護蛇。盤踞在城牆之上,守護城中一草一木,將一切不利因素全部革除在外。
東一城是謝芝平的心血,他如今對這座城的熱忱比那熔漿還要熱烈。對不遺余力支持他,讓他施展才能與抱負的主子言聽計從。
東一城的百姓都是從朝不保夕的困苦之中,隨城一起成長改變的。切身感受到城中的變化,超乎尋常的團結,更恨不得把將帶來這一切改變的徐皎然當神明給供奉起來。
東風馬場如今在東一城,那是主心骨的存在。
徐皎然清晰地感受到時機已成熟,將手上勢力北遷之事,勢在必行。
第74章
救救我……
時光荏苒, 轉眼又是一月。
閔州這邊重新做了安排,蒲穎在處理完身邊瑣事後便領著商號信物啟程上京。雖然尚不明主子的用意, 但他務必做好準備。至於晟莘, 他院試還未曾下過場,待到院試開考中了,再行上京。
這些事不必徐皎然一一囑咐, 待溫十欲將此次出行必備的袖弩製作完畢,雁南飛淬了毒, 原定的東一城之行便正式提上日程。
既然要走, 府上賴著不走的兩位‘嬌客’自然是不方便隨性的。徐皎然看著無賴一般賴在她書房的方四公子與近來格外騷氣外顯的謝三公子, 有些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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